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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第1页）

&esp;&esp;“可朕最为忌惮的，是你的母族卫家。”

&esp;&esp;卫家当初不过破落军户，也是依靠他，才有了如今的朱紫高官、勋贵门第。

&esp;&esp;大燕数百年，卫旷是除去开国门阀之后，倚仗战功被封公爵的武将。

&esp;&esp;他不得不忌惮，却也不得不靠卫旷。

&esp;&esp;却是自己大限将至，卫旷也眼盲重病，峡州那边因傅元晋之死又起状况，还要继续靠卫旷的儿子稳住局势。

&esp;&esp;如今，卫家还不能动。

&esp;&esp;但若任由其发展下去，必然会威胁到薛氏的延续。

&esp;&esp;“你记住，你姓薛，是朕的儿子，更是薛家的子孙。”

&esp;&esp;“要提防卫家，不要被你的母后左右。”

&esp;&esp;最后，皇帝如此提点即将继位的太子。

&esp;&esp;良久，太子再次跪拜，言之凿凿一般地应允：“儿臣谨记在心。”

&esp;&esp;他不是不知，只是现在的他，离不开卫家。

&esp;&esp;皇帝知道，太子同样知道。

&esp;&esp;所谓的软弱，到底是伪装，还是真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当上了皇帝，迟早有一日，利欲熏心会让人抛弃了软弱这种东西。

&esp;&esp;神瑞帝在死去的最后一刻，是卫皇后陪伴在身边。

&esp;&esp;他脸色苍白地说起两人从前在潜邸的记忆，胸口起伏不定，感慨道：“若是没有你的哥哥，我们也不会有今日啊。”

&esp;&esp;今时今日，夫妻离心；过去旧年，恩爱美满。

&esp;&esp;但卫皇后早已在日积月累的冷落中死了心，眼中掉了泪，心中却是一片冷漠。

&esp;&esp;她伏在他身上哭，说还记得曾经的许诺。

&esp;&esp;两人要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esp;&esp;在那一晚，他与哥哥进宫清君侧前，他搂抱着她，对她说。

&esp;&esp;在神瑞帝驾崩前，卫皇后愿以残留的善念作陪，在殿外的淅沥雨声里，与他回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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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雨停息下来时，恰是天亮。

&esp;&esp;却仍黯淡，浓密的乌云积聚在天上，久久不散，笼盖着下方的京城。

&esp;&esp;自卫陵走后，曦珠睡得并不安稳，是被从东方传来的敲钟声给惊醒的。

&esp;&esp;下床披衣，趿拉着鞋到窗前。

&esp;&esp;伸手推窗，在愈发明晰的声音中，抬头眺望钟声响起的地方。

&esp;&esp;乌压压的地界上，各处街道，五城兵马司的人腰携长刀，手持枪快步奔跑，呵令百姓商贩回避。

&esp;&esp;巨重的城门落下，唯剩一道小门可堪进出，验合身份户籍越发严格。

&esp;&esp;皇帝驾崩，天地缟素，京师戒严。

&esp;&esp;于晌午时，京城内收到礼部消息的各处寺庙，开始唱经，鸣钟三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