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掌柜见姑娘从容不迫,条理清晰,更加心伤,若东家还在,见着这幕,还不定多高兴。
&esp;&esp;他八岁逃荒时被东家救下时,便誓死要报东家恩情,又跟了柳姓。
&esp;&esp;姑娘一问,自然知无不言。
&esp;&esp;曦珠仔细记在心里。
&esp;&esp;她不懂香料这行,但既然做下决定,便要用心,慢慢地,总会经营的。
&esp;&esp;听过掌柜的话,大致有了数。
&esp;&esp;离开藏香居时,已有余晖。曦珠回头看向霞光落入的铺子,鼻尖闻到混杂的香气,不知是沉香,还是龙脑,亦或是其他的。
&esp;&esp;袅袅香气中,她想起上辈子再回京,曾来过这里,藏香居已不在,换成了胭脂铺。
&esp;&esp;那是首辅夫人姜嫣的产业。
&esp;&esp;
&esp;&esp;戏楼雅间内,一众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各坐一处,正七倒八歪地听楼下的唱戏。
&esp;&esp;近日,这京城出名的戏台班子换了个青衣。
&esp;&esp;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好看,唱得也好听,似是林间的山雀。
&esp;&esp;都忘了群芳阁还有个初鸢姑娘,全都跑来看戏。
&esp;&esp;金吾卫统领之子姚崇宪嗑完手里的瓜子,随手往盘子摸去,要再抓一把,却摸了个空,要叫小厮拿些吃的来,就见邻座的卫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esp;&esp;“怎么,是唱得不好?还是人长得不好,不合心意啊?”
&esp;&esp;姚崇宪朝好友挤眉弄眼,见人不搭理自己,一拳砸他肩上。
&esp;&esp;这下,卫陵才像醒过神来,扭头皱眉,“做什么?”
&esp;&esp;一拳砸了回去。
&esp;&esp;这拳可比方才的重好些,姚崇宪顿时疼地龇牙咧嘴。
&esp;&esp;缓过来,问道:“想什么呢,连我问你话都没听到。是碰到了什么难处?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esp;&esp;卫陵没回他。
&esp;&esp;昨日回府遇到表妹后,他也只是奇怪会,便把那幕抛之脑后。却不想夜里做了梦。
&esp;&esp;梦到也是在那条小道上,表妹也是一副难过的模样,难过地都掉了眼泪,眼睛都哭红了,瞧着可怜,见着他怯地往后退两步。
&esp;&esp;待青坠说明他的身份,她才小声叫了声“三表哥。”
&esp;&esp;出口是浓重的口音,低哝绵软。
&esp;&esp;他听着轻笑,猜出她的身份,道:“你就是从津州来的曦珠表妹?”
&esp;&esp;他又问:“为什么哭?”
&esp;&esp;但她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低着头。
&esp;&esp;后来,他也没再在乎,随手把买来的一包酥糖,递给她。
&esp;&esp;“拿糖去吃,别哭了。”
&esp;&esp;他等待着,直到她眨着满是泪花的眼,伸手接过,才慢悠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