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回京,她托洛平去找太医院的人,又是针灸药浴那套办法,卫锦一见那些,就会抓着她不放,哭地撕心裂肺地喊娘。
&esp;&esp;叫了近十年的娘,曦珠仍狠心将人摁住,含着泪让御医将那些方子用在她身上。
&esp;&esp;“讨厌阿娘,不要阿娘了。”
&esp;&esp;卫锦在她怀里痛地发颤,细声哭着。
&esp;&esp;翌日,还是会欢天喜地地跑过来,仰起一张天真烂漫的脸,扯着她,“阿娘,陪我去玩,我不要和弟弟玩。”
&esp;&esp;周而复始,有什么用呢。
&esp;&esp;面前递来一张纸,递来的人是孔采芙的丈夫。
&esp;&esp;“三夫人,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夫住处,曾治好与阿锦一般症状的病人。倘若有用处,你可以带阿锦去看看。”
&esp;&esp;寒山斜路,曦珠不知怎么离开的那躲避俗世的秘地,她靠着车壁,在颠荡的雨声里,只觉得浑身有些无力。
&esp;&esp;骤然一声嘶鸣,马被勒停。
&esp;&esp;她睁开眼,却在另一个略昏的世。她听到孔采芙的丫鬟隔着帘子问:“怎么停下了?”
&esp;&esp;然后听到外头的回话:“前面有辆马车陷泥坑了,挡着道了。”
&esp;&esp;“那快去帮一帮,别误咱们的时辰。”
&esp;&esp;“嗳,让二夫人和表姑娘等会,我们快去快回。”
&esp;&esp;雨还在下,将山间的寒气穿透四方严密的木板,渗入进来。脚下的炭盆生着火,还是有些冷。
&esp;&esp;“你们那头倒是用力啊!”
&esp;&esp;“起把劲!一、二,三!”
&esp;&esp;曦珠捂着温烫的手炉,静坐听风雨里的号声,身上渐渐暖和起来。
&esp;&esp;有人在车外喊道:“二夫人,二夫人。”
&esp;&esp;曦珠看过去,隐约见孔采芙蹙起眉,问:“看看是谁?”
&esp;&esp;她的丫鬟卷起一角窗帘子,漏进一小片光,不足让雨飘进来,探头瞧去。
&esp;&esp;那光朝向曦珠,她不觉侧了下脸,就听丫鬟说:“是秦家老太太和秦夫人。”
&esp;&esp;她一惊,顺着光的来处看去。
&esp;&esp;雨里撑伞立着一婆一媳。
&esp;&esp;一大柄重伞由个身瘦体弱的媳妇撑着,都偏向自己婆婆,自己身子湿透大半,脸也白透了。
&esp;&esp;孔采芙俯首下面的场景,问道:“何事?”
&esp;&esp;秦老太太举着头,将这个居高临下望她的媳妇好瞧。
&esp;&esp;这样的媳妇真是世上难寻,脾性孤冷,除去诗书琴棋,其他都不大关心。即是一双儿女,也被她养的性子冷,哪里有小小的孩子是那样的?
&esp;&esp;瞧瞧,好似还抱着琴,这去寺庙还有闲情弹琴。
&esp;&esp;偏生国公夫人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