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要是“白日鼠”白胜一个人面对两个皇城司的侍卫,他的危险性还是很大的。
这些皇城司的人是张叔夜吩咐在济州城里面寻探梁山泊探子的。
就在上次张叔夜兵败返回了济州城之後,他就明白了,自己应对那水泊梁山贼寇的想法不对劲,於是回去求教“智多星”吴用,并把他视作了智囊。
这也就达到了“智多星”吴用的预期效果,吴用确立了在张叔夜这里的第一智囊身份,即便是要把“呼保义”宋江招来,吴用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了。
而且,“智多星”吴用他大概率已经明白了这张叔夜需要“呼保义”宋江的理由了,因为张叔夜知道这“呼保义”宋江人脉广,黑白两道的关系都有,很多人都买他的面子。
这样的人,拿来给自己招揽人才岂不是美哉,虽说张叔夜确实是获得过蔡太师的准许,允许他从其他州府挖人,但是挖的太厉害得罪同僚,所以如果能够通过“呼保义”宋江这个人去招揽一些民间,乃至说是黑道上的人来为张叔夜所用,是最优选。
而“智多星”吴用第一个建议就是,在济州城内防止梁山泊的探子渗透。
《孙子兵法》有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防止水泊梁山得到济州城方面的情报尤为重要。
所以,这些皇城司的的侍卫就被张叔夜派出去干这件事去了。
那天,“托塔天王”晁盖来济州城见王刚掌柜,正好被两个那他跟着张伯奋和张仲熊哥俩到西溪村去过的两个皇城司侍卫给看见了。
“托塔天王”晁盖认不得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可是认得他晁盖,这俩人自问打不过晁盖,就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白日鼠”白胜和王刚掌柜依计行事,那王刚掌柜把“白日鼠”白胜给送出绸缎庄时,那是恭恭敬敬,好像是在送什麽大人物,还真有点“白日鼠”白胜说的那种“老百姓见县太爷”的感觉。
而那“白日鼠”白胜也是大大的嚣张了一回,牛哄哄的,随即就往僻静处而去。
这济州城,是“白日鼠”白胜混迹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太熟悉了,晌午时分,白胜晃进临河酒肆
,此处紧紧挨着河边的济州城“三不管”地带——哪咤巷。
那哪咤巷基本上就济州城的“贫民窟”区域,治安混乱,鱼龙混杂,而且白天人少,干什麽的都有,私自开赌局的,窑子暗娼,非法放贷,城内黑帮,基本上都是聚集在这里。
那“白日鼠”白胜以往也经常混迹在这地方,他非常熟悉这里,在这里,环境复杂,而且官差不常来此地,是做掉那两个人的绝好地方。
二楼雅间飘来羊肉汤的膻香,跑堂的端着漆盘穿梭,盘中炙鹅油光发亮,“白日鼠”白胜拣了个靠窗位置,要了壶酒,一盘羊肉,馀光瞥见街角蹲着个老汉,面前泥炉上炊饼正冒着热气。
要说这“白日鼠”白胜这般在济州城要酒肉吃喝还是第一次,以往他都是在哪咤巷赌钱,烂赌鬼输的精光,哪里有什麽钱吃酒肉啊!
没想到,这第一次喝酒吃肉,倒是赶上了这麽一个当口,说实话,他白胜味如嚼蜡,食不知味啊!
吃到了一半,楼梯口突然传来喧哗,两个泼皮样的人晃着膀子闯进来,领头那个满脸横肉,额角有道蜈蚣似的刀疤,也不管别人,径直便往“白日鼠”白胜处而来。
“是了,鱼上钩了!”
白胜心里说着,一边观察着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似乎要极力的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泼皮混混的形象,可惜啊,在“白日鼠”白胜面前,全是破绽。
毕竟,论混混,那“白日鼠”白胜原本就是个混混,到底是不是混混,泼皮,无赖,他一抬眼就看出来了!
"这位爷看着面生啊。"
刀疤脸一屁股坐在白胜对面的条凳上,震得酒碗叮当响。
他腰间别着根铁尺,尺头磨损得发亮。
白胜眯起醉眼,佯装是吃醉了酒,他这人喝酒上脸,而且上脸的速度很快,现在满脸通红,只要演的像了点,别人不会觉得他没喝醉。
"二位好汉……何事啊?"他佯装惶恐,询问起来。
“借点钱花花。”
那刀疤脸一边说,一边把拳头“格啦啦”捏的响了,看着那条那比“白日鼠”白胜胳膊粗两倍的前臂,白胜明白,不拿钱就先一步要挨打了。
白胜一副惶恐之态,立刻就从袖中滑出个瘪瘪的钱袋,"小可的钱财都在客店……都在我那夥伴那里,只带了些饭钱,咯,二位,二位,高抬贵手啊!"
白胜一边说,一边拱手作揖起来,似乎在求放过。
"那就劳烦走一趟,取点钱财?"
刀疤脸身後的瘦子突然开口,声音尖细如鼠啮。
白胜注意到他右手始终缩在袖中,袖口隐约露出点寒光。
瘦子脖颈处有道新痂,形如月牙——白胜认得这是捕快官衣最上面的铜扣印在肉上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