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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他翻手向下，把鼻烟粉掸到地上。

&ldo;我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鼻烟。&rdo;瓦尔德曼说。他拿起空的鼻烟盒，摔坏的盒盖有文字，但沾上了灰尘，看上去模糊不清。

不过还是能依稀辨认，只是要花点时间。

&ldo;只是鼻烟罢了，&rdo;乔&iddot;贝提格鲁说。&ldo;不是毒药，至少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受不了。您还有些什么推理，警督?&rdo;

瓦尔德曼从他身边走回去，但没再坐下。

&ldo;另一个谋杀不成立的证据在于，如果勒死您妻子的是波特&iddot;格林，那么整个事件就完全没有意义。直到您说起这一点，我还真没想过别的。这说明您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贝提格鲁先生。假如她喉咙上的手指印‐‐手指印非常清晰，而且不会消去‐‐是您留下的话，一切就无需赘述了。&rdo;

&ldo;手指印不是我的，&rdo;乔&iddot;贝提格鲁说。他伸出手，手掌向上。&ldo;您应该看得出来。波特&iddot;格林的手是我的两倍大。&rdo;

&ldo;如果是这样的话，贝提格鲁先生，&rdo;瓦尔德曼说话的声调和音量又开始上扬，&ldo;您的妻子已经死了，您枪杀了波特&iddot;格林，您错就错在逃离了房子，还打了一个匿名电话，因为即使您是蓄意谋杀，法官也不会判您杀人罪。您完全可以辩护，自我辩护……&rdo;瓦尔德曼虽然没有大喊大叫，但声音洪亮，吐词清晰。

雷德尔看着他，满脸都是不露声色的钦佩。&ldo;如果您只是打电话报警，声称您对他开枪，是因为您听到了一声尖叫，然后拿着枪下楼查看，结果发现死者半裸着，脸上被抓出了血，然后向您冲过来，而您就……&rdo;瓦尔德曼的声音越来越小‐‐&ldo;朝他开了一枪，完全是出于本能。任何人都会相信的。&rdo;他平静地说完。

&ldo;我开枪之后才看到他脸上的抓痕。&rdo;乔&iddot;贝提格鲁说。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房间。瓦尔德曼张着嘴，最后几个字还留在唇边。雷德尔大笑，伸手向后从臀部枪套里抽出他的枪。

&ldo;我感到很羞愧，&rdo;乔&iddot;贝提格鲁说，&ldo;看着她的脸让我很羞愧。也为她感到羞愧。你不会明白的，你没和她生活过。&rdo;

瓦尔德曼一言不发地站着，下巴朝下，目光若有所思，身子往前挪了挪。&ldo;我想就到此为止了，贝提格鲁先生。&rdo;他平静地说，&ldo;这很有趣，但有些痛心。现在我们去该去的地方。&rdo;

乔&iddot;贝提格鲁尖笑一声。瓦尔德曼赶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雷德尔。乔&iddot;贝提格鲁侧身跳下椅子，像猫一样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转体，很快跑到了门口。

雷德尔大叫着让他别动，然后非常迅速地开了一枪。子弹击中了乔&iddot;贝提格鲁，打得他穿过大厅撞在远处的墙上，扑通一声垂下手，半转着身子。然后他背靠着墙壁瘫坐下来，嘴巴张开，眼睛大睁。

&ldo;了不起，&rdo;雷德尔说，大跨步走过瓦尔德曼身边。&ldo;肯定两个人都是他杀的，警督。&rdo;

他弯下腰，又直起身，然后转身把他的枪放好。&ldo;不用叫救护车了，&rdo;他简洁地说，&ldo;不是我想要这样，但你让我很难办了。&rdo;瓦尔德曼站在门口，又点了一根烟。他的手微微发抖，看着手把火柴晃灭。

&ldo;难道你从没想过他有可能完全是清白的吗?&rdo;

&ldo;根本不可能，警督。一点儿影子都没有。这种案子我看得多了。&rdo;

&ldo;看得太多了……&rdo;瓦尔德曼生疏地说，黢黑的双眼冰冷吓人、怒气冲冲。&ldo;你看到我搜他的身了，知道他没有佩带武器。他能跑多远?你就因为他喜欢显摆就把他给杀了。没有别的理由。&rdo;

他经过雷德尔走进大厅，在乔&iddot;贝提格鲁身旁弯下腰，伸手探进他的夹克衫，摸了摸他的心跳。他直起身，转过头来。

雷德尔浑身冒汗。他的眼睛眯着，整张脸看起来极不自然，手里依然抓着抢。

&ldo;我没看见你搜他的身。&rdo;他低声说道。

&ldo;所以你认为我是个傻蛋，&rdo;瓦尔德曼冷冰冰地说，&ldo;即使你没撒谎‐‐你现在就在撒谎。&rdo;

&ldo;你是我的上司，&rdo;雷德尔沙沙地喘着粗气说道。&ldo;但你不能说我撒谎，伙计。&rdo;他把枪举起来一点。瓦尔德曼的嘴唇轻蔑地卷了卷，一句话也没说。过了一会儿，雷德尔慢慢地移开枪口，朝枪管里轻吹一口气，然后把枪收好。&ldo;我犯了错，&rdo;他干巴巴地说。&ldo;你可以按你的意思向上头报告。你最好再找个搭档。是的‐‐我开枪太快了。就像你说的，这家伙可能是无辜的。不管怎么说，太疯狂了。他们大多数情况下会判他坐牢，比如说一年，或是九个月，然后他会出来。没有了葛莱蒂，他应该能过上好日子。是我毁了这一切。&rdo;

瓦尔德曼几近平和地说：&ldo;毫无疑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很疯狂。但是他确实打算把他们俩都杀了。整个计划都是这么安排的。我们都知道。而且他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穿过地板炉。&rdo;

&ldo;啊。&rdo;雷德尔双眼睁开，嘴巴大张着。

&ldo;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他。马克，这是他唯一感到惊讶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