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在一个帐子里关押,除了监视我的士兵和侍女,我没有受到其它限制,比起路上的奔波,这样足以称之为惬意。
当然,肯定不能同王宫相比,可毕竟知足常乐。
&ldo;抱歉以这种方式相邀,若是这边的招待不比那位王者给予的宫殿,还请多体谅。&rdo;
我果然不喜欢这个人。
虽然我自己是个嘴上喜欢说漂亮话的家伙,不,也许正是因为我习惯性用谦卑流露我的骄傲,我才讨厌和我类型相同的人。
同样是王,吉尔伽美什的性格虽然喜怒无常,但至少他不屑于遮掩自己的想法。
&ldo;我想我无法拒绝这般热情的相邀。&rdo;我垂下眼,假装在欣赏自己的双手,以此克制住自己想要伸入口袋握住胸针的冲动。
独自一人深入敌军内部,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
就算知道自己有所依仗,也难以做到真正的云淡风轻。
真是意外,没想到可以坦然接受死亡的我居然还会因为身边的危险而感到害怕。
害怕到必须紧紧握住什么令我安心的东西。
&ldo;若非如此,想必莎姆哈特小姐并不会赏脸吧?&rdo;阿伽的话音一顿,&ldo;为此还不得不变更了计划,虽然塔娜没有当上祭司长有点可惜,可如果她当时留下来,您一定会有后手对付吧?&rdo;
我分明感觉到他的视线划过了我的口袋,仍然是貌似有礼貌的口吻:&ldo;小姐还是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比较好,毕竟那么漂亮的饰品,随便毁去实在是太可惜了。&rdo;
……果然。
他察觉到了。
塔娜如果留下来,通过我手上的这枚胸针传递过去的信息,我敢保证她会得到间谍真正的下场。
宁孙女神可并非心慈手软的代言者。
能够这般清楚了解这点的阿伽,究竟凭借的是作为王者超脱凡人的洞察力,抑或是什么别的能力?
我知道吉尔伽美什有&ldo;全知全能之星&rdo;的能力,但并不清楚这个能力到底能够到达什么地步,唯一知道的只是目前这能力并不稳定,然而大部分情况的分析仅凭那位王观察到的万物就已经足够。
&ldo;在我印象中,塔娜至少潜伏了十年吧?&rdo;并不同于叛变的情况,塔娜既然是基什人,居然这么早就在乌鲁克驻留,这么多年足以生出许多变故,更别提那时候塔娜应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ldo;该说是阁下未雨绸缪,还是胆小如鼠,当年的乌鲁克便值得如此忌惮?&rdo;
&ldo;也许父王会轻视他国,可我不会眼拙到忽略一头正在成长的狮子。再加上‐‐&rdo;
&ldo;‐‐这是神给予的旨意。&rdo;
我突然有点想笑:&ldo;那么,发动战争,也是遵从神谕?&rdo;
搞什么啊。
尤其是听到对方肯定的回复,我更加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更为深刻的,是一种被玩弄于鼓掌的恼怒。
这样一来,人不就像是神手中的提线木偶了吗?一切都是神的思想,人的抉择何在?
我倒怀念起那些以大义或者打着神明的旗号的伪君子了,就算贪婪,就算怀抱野心,也是人类自己的选择。
如果是吉尔伽美什,如果是那位王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把阿伽说得哑口无言吧?
&ldo;……真的是,一点可比性都没有呢。&rdo;不自觉得感慨了这句,随即就忍不住笑了,如果被那位高傲的王知道我拿他同别人对比,一定会对此不屑一顾,还要用嘴皮功夫把我讽刺到绝对不要再犯的地步吧?
&ldo;没必要同那位吉尔伽美什比较吧?深受那位王者宠爱的你,会更倾慕他不是理所当然的么?&rdo;他的话语里听不出任何的恼怒,&ldo;说起来你还不知道他做出了什么吧?被借以&lso;恩奇都&rso;之名的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