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打败匈奴。&rdo;右边的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叹道。
&ldo;是该打胜了,再不打胜这日子就不好过了。&rdo;中年人感触的说道。
&ldo;谁说不是,这税可是一天一天的涨。想我以前每天酒食无忧,现在偷空来这里喝二两酒,连下酒菜也不敢叫。&rdo;壮汉盯着自己的酒杯,虽然一脸馋样,却迟迟没有动口。
&ldo;税再多也难不到你张屠夫吧,在这条街谁不知道你的底细啊?&rdo;中年人不信的说道。
&ldo;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唉,想起来就气啊。&rdo;张屠夫摇着说道。
&ldo;以兄台这样的精壮,为何不投军报国,去杀匈奴人呢?&rdo;书生望着张屠夫那精壮的身体,疑惑的问道。这也难怪他会有此问,大陈与匈奴开战十年以来,虽然一直处在上风,但伤亡却远比匈奴惨重,整个大陈的精壮男子几乎为之一空。
&ldo;唉,说起这档子事就让我火大。还不是为了不想却受那刀兵之苦,万贯家财全孝敬给了那群天杀的了。&rdo;张屠夫压低声音说道。
&ldo;兄台这就不对了,国家有难,我大陈男儿自当以死报国。兄台竟然仗富逃避,实为人所不齿。&rdo;书生激昂的说道,眼神中顿时多了一分鄙夷。
&ldo;这位小哥说得轻巧,那北地的苦寒可是一般人所能受得了的?匈奴人又是这么好对付的?不知道有多少强我百倍的人都一去不回了,我看小哥也只会动动嘴皮子,说得这么好听你怎么不去呢?&rdo;张屠夫讥讽的说道。
&ldo;谁说我没去,我去过军营报过四次名,只不过每次都嫌我身体太过单薄,不愿收我而已。&rdo;书生正色反驳道,相着自己投军无望,不由神色黯然。
&ldo;哼。&rdo;张屠夫重重哼了一声,一脸不信的表情,低头将鼻子凑到杯子上,贪婪的吸着酒香。
&ldo;这仗就要打完了,两位何必争执呢。&rdo;中年人连忙打圆场的说道,仔细端详了一下书生,关心的说道:&ldo;听口音小兄弟不是京城人吧,莫非是来参加本届科考?&rdo;
&ldo;正是。小生本是江淮人士。&rdo;书生和声答道,脸上露出期盼的神情:&ldo;恩科因战事停了五届了,这一届应该不会停了吧。&rdo;
&ldo;现在当官可不好过啊,听说南边有几十个县令被暴民杀掉了呢?小兄弟从南边过来,应该略有耳闻吧。&rdo;中年人关心的说道。
书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痛惜的说道:&ldo;情况远甚于此。本来赋税就够重了,下面的官员还要层层加码,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致使烽火四起,国家外患未平,内忧又起。&rdo;
&ldo;若小兄弟此次中举,岂不危险了?&rdo;中年人疑惑的问道。
&ldo;国家正在多事之秋,岂能只顾个人安危。我辈读书之人当然要以身报国,凭毕生所学建太平盛世。&rdo;书生正气凛然的说道。
锦衣少年回头欣赏的看了书生一眼,旋又摇头浅笑。道理自然人人会说,但实行起来却远不是这般容易。
&ldo;得、得、得……&rdo;急促的马蹄声从楼下的街道上传来,三辆华贵的四拉马车从楼下疾驰而过,直向皇宫方向奔去。
&ldo;啧啧,瞧这车,那才叫气派。&rdo;张屠夫望着马车远处的方向,羡慕的说道。
&ldo;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坐的,你我这辈子是没希望了。&rdo;中年人看着张屠夫,失落的说道。
&ldo;要不是打这仗,我怎么也够买辆这样的车了。&rdo;张屠夫恨恨的说道。
&ldo;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rdo;锦衣少年丝毫不为三辆豪华的马车所动,揖手向书生问道。
&ldo;小生广陵张识文。&rdo;书生不卑不亢的答道,脸上略有不屑,却没问锦衣少年姓名。这少年一看便是权贵之后,这张识文虽是一介书生,却极看不惯鱼肉百姓的权贵,所以对这少年也生出恶感。
&ldo;少爷,总算找到你了,老爷叫你赶快回去。&rdo;一个年老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一看到锦衣少年,便急声说道。
锦衣少年看了一眼老管家,脸上尽是无奈的神情。回头微微一笑,对张识文说道:&ldo;在下叶浩天,本想与兄台把酒相谈,奈何诸事缠身,那就后会有期了。&rdo;说罢丢下几个铜钱,转身大步下楼而去,杯中的酒还原封未动。
张识文略一回礼,便转头向尚在谈论往日如何的张屠夫看去。
窗外的细雨仍然不紧不慢的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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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马车在宫门外嘎然而止,早已守在宫门外的宦官立即跑了过来,撑起雨伞,护着从马车下来的三人急步向宫内走去。
丞相郑南风一脸凝重的立在五羊宫外的石阶上,见三人赶来,施礼示好,却不言语。
&ldo;我们已是马不停蹄,没想到南风兄还是早到一步。&rdo;潘泽林笑着说道。
&ldo;丞相可知皇上急昭我们,所为何事?&rdo;顾泽恩关切的向郑南风问道。
&ldo;圣意岂能擅自揣测,顾小三亏你还是朝廷重臣。&rdo;走在最后的大将军章盛不急不慢的说道。
被人直呼小名,顾泽恩却没有丝毫怒色,转身垂首恭恭敬敬说道:&ldo;老将军教训得,小三受教了。&rdo;
郑南风忧虑的看着紧闭的五羊宫,淡淡的说道:&ldo;皇上连老将军也召来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稍后自见分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