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寻欢索性就一把抱住了柳湘莲,再把他压靠在浴池边上,低头作势就要吻他。
他这不过是想要演足一场戏而已,可身下那个经常登台演戏的男人,在这刻根本就不曾想过此时此间是在演戏。
柳湘莲哪能容他假意低头,装腔作势的吻自己,他大胆地迎上了李寻欢的菱唇,仰头看见他在惊愕之中,却微微偏头,导致二人的唇就这么擦过去,只做耳鬓厮磨状。
但从林诗音当时所站的角度,则已是非常清楚地看到了两个容貌皆是精致的男人,都赤身裸。体地泡在白玉质地的浴池里作着热烈拥吻!
只觉得的他们的肌肤就像那白玉一般的令人眼花,而她已经明确无误地认出来了那正在拥吻彼此的男人是谁:
“真的是那让自己难以割舍的表哥,另一个她也认识,是曾在府里待过一段时间的柳公子。”
林诗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太过于冲击她的眼球和心灵。
她可以接受自己表哥常宿青楼嫖。妓。女,她也能容忍自己表哥和那些青楼女子有染。
但是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表哥竟然会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他怎么可能爱上男人呢?但林诗音也不能否认这个柳大哥的确生得标致漂亮,在当时好男的世风之下,凭着表哥和柳大哥的出色容貌,他们相互爱上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再看向那白玉池子里继续作纠缠的两个美丽男人,林诗音不禁连连退后了两步。
她此刻完全没法做到非礼勿视,她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被表哥抛弃了,完全没有去反省一切都是源自她自己情感的变迁。
当然,她自己也肯定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她此刻心里有愤怒也有怨念,她好似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于是她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了这个堪称香艳之地。
李寻欢的眼角余光一直都没离开过林诗音,始终在观察她脸上表情的各种变化,眼神的变换。
看着她毫不留情飞快地跑出了此间,直觉得在一霎那间,好似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整个人也立即的软在了温水中。
双目无神地对柳湘莲说道:
“你还是回京城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虽然你我如此做法的确让她死了心。可也让我觉得很难受,当下必须要好好想想才是。”
柳湘莲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好受是难免的,好朋友不再是纯洁的好朋友,以如此方法和手段逼着未婚妻下定了决心去嫁给救命恩人,结拜的大哥,换了谁都会感到非常难受也不能接受的。
于是柳湘莲缓缓步出了浴池,他并非是赤。裸全身,他和李寻欢一样,都是穿着娈裤,已经湿透了的娈裤。
李寻欢继续无神无思般的软靠在浴池里,语气平缓地作告知:“衣柜里备有新的里衣里裤。”
柳湘莲轻轻应了一声,终究在穿戴好,整理好一切后就心有不舍地离开。
心中只是很没来由的生出担忧,但是他既然让自己离开太原回京城去,那就没理由还呆在这里,柳湘莲也不绝是那种拖泥带水之人。
在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回眸,忍不住又返回他身边,蹲□体,手轻轻拂过他微卷的发丝,一字一顿道:
“答应我,一定要保重自己好吗?我只想对你强调;我是认真的。”
李寻欢抬眼看他,此刻映着一池暖水是眼生秋波横,山是眉峰聚,漠漠轻愁就隐含在眉眼盈盈处,那如深潭般泛着绿幽的眸子早就盛满了万千心事,欲诉还休。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啥。有些事根本就不能挑明了啊,与其捅破令双方心里都尴尬,不如就让它隔着一层纸,垫着一层纱吧。
装作什么都不知一切都不晓,他还不想失去柳湘莲这个磊落耿直的朋友,哪怕自己竟已惹了他的情丝。
林诗音终于是选择了对她一往情深的龙啸云。大红喜帖就摆在李寻欢的面前,算得精致,能看出是用了心的。
想必这场婚礼也是很用心的吧?于是他就将自己的家园全送给林诗音做嫁妆,作为他们夫妇今后的栖身之处。
李寻欢的计划终于成功了,但这样的成功却又是多么辛酸,多么痛苦,他怎么能再留在这里看苦寒中盛开的梅花?可是他真的不舍那满园的梅花。
有事便长,无事便短,过了金秋十月,韶光容易。
林诗音和龙啸云的婚礼经过两个月的精心筹备,在举行成亲仪式的那天已是处于隆冬,满园的梅花已是开得傲然。
李寻欢虽没有出面参加林诗音的婚礼,但是他却一直守候在府邸那个梅园里,一直站在梅花影下,冷香萌里,于冰雪中立尽黄昏,也立尽了午夜的那场梦回。
悲戚黯然地望着红烛半昏时的洞房,月半明,却是冥冥归去无人管之时。
梅子花开,好像这院里的梅花偏爱这冬夜的凛冽,也像是知道他的伤心悲绝一般,在今夜竞相都冒上了枝头,素白里透出点淡红,幽香随清风递远。
那冷寒的香气似乎能沁到他的心里面,梅朵是洁白的,就如他身上衣服所具有的颜色,立在梅林之中,他对着自己,竟不由对着自己苦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