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妈的错,从小就没怎么好好管教过你,这才让你这样离经叛道的。”
&esp;&esp;“咱们想想办法,一定有能力克服的吧?”
&esp;&esp;……
&esp;&esp;他咔哒一声按灭了屏幕。
&esp;&esp;自从几个月前他和姚珺通过一次电话,他说起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之后,关于这件事的劝说便不停地出现在他的手机里。
&esp;&esp;酒精带来的头痛感愈加强烈,他深吸了几口气,还是重新点开了和姚珺的对话框,转发了两张今天刚拍的照片。
&esp;&esp;“妈,今天毕业了。”
&esp;&esp;时却在旁边不再吵闹,似乎安然进入了梦乡。骆文骄侧身凝望着他,眼神蓦然变得柔和。
&esp;&esp;“明天早上我又得走了。”他沉声道。
&esp;&esp;骆文骄脸上浮现出一种茫然的表情,虽然知道他听不见,还是低声说道。
&esp;&esp;“要封闭集训四个月,如果你要睡懒觉,是来不及和我道个别的。”他说着,忍不住伸手将时却额前的碎发捋顺,想了想,又难得地笑了声,揶揄道,“不过我知道你八成是要睡到中午的。”
&esp;&esp;骆文骄起身,悉心将时却头顶的蚊帐放了下来,将每个边角都仔细掖好,又把灯关上,站在黑暗里望向他。
&esp;&esp;“我……如果顺利的话,想要进明海澜升俱乐部,这样你毕业以后,我们……”
&esp;&esp;骆文骄顿了顿,眼底有一瞬的明灭,最终还是坚定地说了出来。
&esp;&esp;“我们就能在明海一直见了。”
&esp;&esp;“我会努力训练。”
&esp;&esp;“你会希望见到我么……”
&esp;&esp;这几个月以来,骆文骄抓紧了所有能够利用的机会,加紧锻炼,为了能争取到进入职业俱乐部的名额。
&esp;&esp;他甚至在犹豫了很久后终于还是打电话给姚珺,只因为时却问过他,他到底喜不喜欢男孩子。
&esp;&esp;他站在那里看了时却许久,直到夜已经很深很深,他实在觉得困倦,才有些不舍地躺下休息。
&esp;&esp;再见,再见
&esp;&esp;京潮,又一年动漫节。
&esp;&esp;进入大四后,时却几乎没回过几次北原。
&esp;&esp;课表上空空如也,除了开学报到和毕业论文开题答辩会时飞了回来,其余时间,时却大半都在明海川行工作室的录音棚里匆匆度过。
&esp;&esp;八月暑假的时候,时却在家收到了川行人事的邮件,通知他可以来做实习配音助理。来到工作室后,迎接时却的却成了之前见过的温四。
&esp;&esp;再见面那天,时却差点没能认出他来。卸掉浓妆和假发,换上普通的深蓝色衬衣和黑色西裤,他的真正面目再次让时却惊艳不小。如果不是他低沉而富有辨识度的嗓音,时却真的难以将这个温和礼貌的男人和动漫展上雌雄莫辨的ser联系在一起。
&esp;&esp;“你好,我是温矣徊。”
&esp;&esp;时隔半年多,时却终于从他口中得知了他真正的名字。
&esp;&esp;川行的工作并不轻松,许多时候,时却都累得讲不出话来,要靠温矣徊借他的胖大海度日。工作室安排他从群杂学起,量并不大,多得是在旁边观摩学习,汲取经验。
&esp;&esp;温矣徊虽说是带他的师傅,整日里却不怎么在工作室。不是上班时间无影无踪,就是来了一头扎进录音棚,连饭也不吃。好在时却的自学能力还算凑合,厚着脸皮在其他同事的帮助下,也能学些本事。
&esp;&esp;原来只要每天强迫自己忙碌起来,他也可以不那么频繁地想起骆文骄。
&esp;&esp;在时却的印象里,最后一次见到骆文骄,是在那年的十二月。
&esp;&esp;距离上次碰面已经隔了小半年,当骆文骄格格不入地出现在动漫节活动现场时,时却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esp;&esp;这小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并没怎么联系。
&esp;&esp;微信上除了零散的类似“我回北原了”、“刚刚在忙”、“嗯嗯”之类的聊天记录,再无其他。骆文骄偶尔也打过几次电话来,只不过都因为时却在录音棚一待就是一天的工作,而完美地错过。等他发现时,却又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放弃了回电话的念头。
&esp;&esp;虽然不怎么联系,但骆文骄最近的动向,时却比许多人都要清楚。
&esp;&esp;网上新建的骆文骄个人论坛里,有时会更新着路人的偶遇和爆料。时却偶尔会知道他今天在哪,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以及中午吃了哪家的饭。
&esp;&esp;另一个时却并不怎么想知道的消息是,房知栀在朋友圈提到,有个只会打篮球的混蛋和她求了婚。
&esp;&esp;这条并不是时却自己在朋友圈看到的,他早就屏蔽了一些会影响心情的内容。不只是哪个近乎狂热的粉丝碰巧加过房知栀的好友,将图贴了出来,引得论坛里的一大片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