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睡觉时,也总觉得他在用视线描摹她的唇形,甚至是口腔里的舌。
&esp;&esp;——不是她的错觉,每次她半夜被尿憋醒,都会对上他那双金色眼睛。
&esp;&esp;尽管他从来没有开口说一字,她却看到了他眼底某种潮热的情绪。
&esp;&esp;明明快要入冬,他盯着她的眼神,却能让她瞬间感到酷暑的窒闷。
&esp;&esp;可惜,当时她太心虚了,总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他的感情。
&esp;&esp;只要他看向她,她就会飞快移开视线。
&esp;&esp;……简直像后悔跟他接吻一样。
&esp;&esp;后来,她想通了,埃里克却不再用那种眼神看她。
&esp;&esp;薄莉有些担心。
&esp;&esp;他不会被她气跑了吧?
&esp;&esp;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们之间仍然是埃里克掌握着主导权。
&esp;&esp;她只是感情上略占上风而已。
&esp;&esp;见面与否,是否有肢体接触,始终由他决定。
&esp;&esp;就像现在,他决定消失后,她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他。
&esp;&esp;这种感觉……太受限了。
&esp;&esp;薄莉没办法像他一样神出鬼没,也没办法隐匿自己的行踪——她是马戏团的负责人,必须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才能维持马戏团的热度。
&esp;&esp;别看新奥尔良市民对女人做生意那么抵触,实际上马戏团一半热度,都是她女性身份带来的。
&esp;&esp;人们既轻蔑她作为女流之辈居然开始学男人做生意,又好奇她为什么能将马戏团经营得如此火热。
&esp;&esp;他们一方面鄙夷她的一举一动有悖妇德,一方面又愿意为她不守礼教的行为买单。
&esp;&esp;薄莉陷入沉思。
&esp;&esp;要怎样,她才能抢到主导权?
&esp;&esp;他太难控制。
&esp;&esp;——主动靠近他,他会后退,甚至离开;若即若离,他又会消失。
&esp;&esp;薄莉努力回想,他上一次出现时,她做了什么事。
&esp;&esp;那天,她好像只是正常地起床,洗漱,穿衣,用餐。
&esp;&esp;因为埃里克当天准备的是一条白缎裙子,领口、袖子和裙摆都镶着一圈白色绒毛。
&esp;&esp;她就拿出西奥多送的鹭羽帽戴在头上。
&esp;&esp;那顶帽子确实漂亮得出奇,白色鹭羽轻盈而蓬松,显得十分神气。
&esp;&esp;一路上,不少人都回头看她,甚至有男士向她脱帽致意。
&esp;&esp;当天晚上,她回到别墅,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埃里克就出现在了她的卧室里,眼神莫测地看着她。
&esp;&esp;薄莉当时还在心虚,没有跟他搭话,摘下鹭羽帽,搁在一边,披上一条围巾,就下楼用餐了。
&esp;&esp;等她回来时,埃里克已经不见了,那顶鹭羽帽也不见了。
&esp;&esp;第二天醒来,她的床上多了好几顶鹭羽帽。
&esp;&esp;薄莉对帽子羽毛研究不深,认识白鹭羽毛,只是因为白鹭羽毛太过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