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股熟悉的香又袅袅勾过来,钻进他的鼻腔,他的口齿,他的肌肤,他的每一寸血肉里……简直无孔不入。
&esp;&esp;“少爷。”
&esp;&esp;怜容柔声唤道。这两个字在他的舌尖滚过,甜腻得像裹了一层蜜。
&esp;&esp;其实他更想叫少年“阿慈”,这样他们仿佛就是一对昨日才抵足缠绵过的恋人。
&esp;&esp;而非一个戏子,一个贵人,隔着天堑。
&esp;&esp;怜容低垂的眸中划过一抹阴霾。
&esp;&esp;郁慈被他叫得有点脸烫,问:“你今天可以唱戏吗?”
&esp;&esp;“能给少爷唱戏,是怜容的荣幸。”怜容道。
&esp;&esp;目光却不知餍足地想窥探更多,顺着少年的指尖一点点往上爬,直到看到一角水红色衣裙——
&esp;&esp;他的笑意僵在唇边。
&esp;&esp;女人?
&esp;&esp;哪来的女人?
&esp;&esp;为什么会有女人?
&esp;&esp;难道她是少年的伴侣?他们会躺在一张床上,少年的红唇会吻过她的肌肤,两人会交缠在一起,像两尾滑腻的鱼……
&esp;&esp;一想到这,嫉妒的火焰灼烧着怜容的心脏,他只能死死咬紧唇齿,血的甜腥味在嘴里漫延开。
&esp;&esp;“少爷,你想听什么呐?”珍珠一脸新奇的问。
&esp;&esp;郁慈也不常听戏,对这些不太了解,便说:“那就听上次的那出戏吧。”
&esp;&esp;怜容听见那女人叫少年“少爷”,一时大喜过望,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次。
&esp;&esp;好好好!原来那个女人也跟他一样,都是卑贱的下人,少年是清白的。他就知道,那女人根本配不上少年……
&esp;&esp;怜容嘴角含着笑,将水袖甩出。
&esp;&esp;红唇一启,戏词便“咿咿呀呀”飘了出来,一抬手一转腰,都是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esp;&esp;郁慈听着,却逐渐觉得有点不太自在。
&esp;&esp;眼波流转间,怜容一个劲儿地瞟向他,神色一派哀怨忧愁,似乎自己就是那位负心人。
&esp;&esp;难道这些名角都这么入情的吗?
&esp;&esp;怪不得是名角啊。
&esp;&esp;一曲唱罢,郁慈转头问珍珠:“你还想听戏吗?”
&esp;&esp;珍珠摇摇头。她总觉得这位伶人的目光令她感到不适,像被一条艳丽毒蛇的舌信子舔过,阴冷恶毒。
&esp;&esp;郁慈道:“那我们走吧。”
&esp;&esp;少年要走了。
&esp;&esp;怜容脸上笑着,心脏却像被千万种毒虫噬咬过,疼得他指尖轻颤。
&esp;&esp;他又要等上无数个日夜,才能盼得少年来一次百花楼。
&esp;&esp;不甘和绝望在心底慢慢滋生,他不喜欢这种没有期限的等待。
&esp;&esp;郁慈绕过茶几,正要迈出下一步时,怜容抢在他前面想去为他开门,却没留心脚下,被地毯一绊,就朝着少年的方向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