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我弟呢,怎么没一起来?”
凌唐的目光结着冰,朝他刺过来,裴应立马扬了扬手,递给他糖葫芦。
冰山脸凶残地嚼着糖葫芦,终于一点点柔和起来。
职工宿舍里,凌唐回一个医院的电话,裴应里三圈外三圈地看了个遍,表情从八卦逐渐变为失望——他那天分明在凌唐视频里看见小孩的身影了,也听见过两次他的说话声。
高中老师对辨人识音很准的,不会认错。
他叹口气,凌唐挂了电话,站在茶几前问他:
“红烧的,还是麻辣的?”
茶几上还摆着昨天晚上他买的方便面,位置都没动过,此刻被他拿来面不改色地招待客人。
这倒提醒了裴应,一把拂过被推到跟前的方便面,来到冰箱跟前,打开——
“我就说,这羊骨汤不是你做的吧,这饺子肯定也跟你无关,说,我弟去哪了?”
凌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揉了揉眉心,颇有些疲倦地道:
“我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那上楼之前你怎么不说,现在还得下去。”
“……忘了。”
“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裴应开完嘲讽,不再刺激他,拎起羽绒服,踢了踢他:
“走吧。就咱俩跟这大眼瞪小眼的,没啥意思。”
又是一天日落,但因为大雪的缘故,夕阳的存在感并不强烈,只有一些余韵把雪花染得粉间带着绯色,倒有一种瑰丽之感。
凌唐收回视线,烦躁的心重新恢复平静,甚至在这雪色里变得恬淡,逸然。
以至于被超级会看人脸色的裴应发现他的变化,然后又滔滔不绝地追问八卦时,他也只是投去淡淡一瞥,思索了几秒,简要讲清了来龙去脉:
“他不谙世事,误打误撞地喜欢我。”
裴应“啧”了声,习惯了他这副死样子:
“有多纯?至纯才欲,配你这个性冷淡,刚好,给你开发开发……”
话音未落,裴应感受到身边的冷气比冰雪还重,立马闭嘴,问起正经事:
“那你呢,讨厌还是喜欢?”
凌唐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回答。裴应心下了然,凌唐却懂他要说什么,淡淡道:
“别乱插手,他就是小孩子心性,随便玩玩。”
“?”
裴应哼了一声,反驳道:
“我看啊,想玩玩的人,是你。”
凌唐皱着眉看过去,裴应立即举手投降,不再说这个话题。到了饭馆,两人点了一份中盘鸡还有一盆牛骨汤,热气腾腾,吃着极熨帖。
裴应没再说别的,比如大学放假之后凌唐他爸妈要过来一趟。
“我明天上班,你去哪儿,帮你找个导游?”
裴应嗦干净手上的最后一块牛骨,吃撑了,打了个嗝,摆摆手:
“忙你的,我比你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