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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同心羁缚（第3页）

午后，子颜正在学苑和费连廷说着这几日子颜用人心得。子颜道，听了夫子之言，对谭敏、严青下了狠手，直接用法术将他们制服，看上去倒比以前听话。

费连廷道：“这些人过去从恶，当以为其他人也是如此，你指望对他们好些就能拯救他们也向善，这才是做梦。”

子颜告诉夫子，如今只剩下房州之事他要操心，可他今日见墨仰那个样子，想不通陛下为何不将君位直接给了墨宪。

费连廷告诉他：“宰相也是不喜欢墨仰，那人看上去就不是好人。宰相说，当年那个延东君也是奇怪，曾经嘱托陛下要多照顾这个二弟。他知道墨宪跟他长得像，陛下必定会多点怜顾。但墨仰这事儿内中还有隐情，陛下一直没肯告诉宰相真相。”

“学长也不知道么？”

“我听墨宪讲过，他是不知内情，他和兄长岁数差的远，当是不知。”

“照这么看来，陛下以前定是听那个墨麒的话。”

“子颜，你这是何意，说到陛下。不是说夫子奉承他，陛下此人完全和先帝不同。先帝那朝庸碌无为，朝中奸人当道，好在前朝宰相之女当了皇后。如今陛下幸是太后子嗣，子颜，不是陛下样样听那个墨麒的，而是陛下这个人顾念人之常情。”

子颜“哼”了一声：“我刚来时，不是对着我经常疑神疑鬼。”

“那是在延东战败以后，我也不知陛下怎么了，就是常用的人也经常怀疑。不过最近想是心情好些，对下面之人尤象以前。因为他，所以我们祗项才是四国中最强的那个。你知道我们宰相做事沉稳，陛下却样样事情想在前面，两人一缓一急是正好。”

“夫子这么讲，想是陛下把副宰相之位给了您吧，”墨宪从门外进来，他刚才在外面听了一段，“夫子平时不拍马屁，这个拍起来才无人能敌。”

墨宪是刚从延东君府邸回来，进门时还带着身后一堆仆从，费连廷一看这仆人手上各个拿着各种物事，就说：“如今你这个侯爷值钱了不是？”

“我二哥说是辛苦夫子教导我，便叫我带了这么多东西给夫子。您收着别客气，追根溯源，这还不是神宫那点地契捯饬出来的。”

子颜叫他不要说得这么明白，墨宪也不驳斥，他问一个仆役：“来，说说你们家那两个公子，吃饭用的什么家什？”仆役道：“两位公子用的是御用的玉器。”

“他们一人一日吃穿用度有多少？”

仆役说：“小人一辈子在府里也挣不到这钱。”墨宪问他：“可是你们公子特别尊贵？”

“自然是。”

“屁！就是冉祁那娼妓生的。你可知那坐的是神守？你府中一切都是他施舍给你们！”

那些仆役一听，屋中那位穿着布衣的公子就是玄武神守，立即围了过来给子颜叩头。子颜道：“学长何苦为难他们？”

“我那个二哥为了让他贱妾和两个儿子过的比皇帝还好，拿着陛下和大哥的旧情说事，太不要脸了。你见过延东的流民，何感？你真该变个法术，让他两个儿子吃饭撑死。”

子颜给他说笑了，问他，怎么去一次延东君府邸，火气这么大，莫不是午膳没有伺候好他。墨宪道，跟我说去公主府邸下聘，花费连买一个泾阳的名妓都不到。费连廷提醒他，子颜在，这些粗鄙的话不要讲。

子颜说：“学长这里要是觉得不够，我给你再添点就是，我们目下要出征去，这些都是小事，不用计较。回来之日，你那延东君府还不知道谁当家呢，何必急在一时。”墨宪指指下人，子颜道，不用怕，我是神守，他们不敢回去乱说。

墨宪叫下人送完东西即刻就走。他跟子颜说，这次墨仰带的人中，有几名是墨宪在房州的内应。府中管家朗栋是当年陪着墨宪母亲从冉祁过来的，到房州时也不过十来岁，此人聪颖早年一直伺候墨宪母亲，墨麒封了延东君后，这个朗栋先是被留在房州做了府里管事。墨麒回了房州，此人被提拔成管家。

到了墨仰之时，这个人审时度势仍旧做了大管家。说是墨仰如今的亲信，可此人记得老夫人的恩情，待在墨仰处，实为为墨宪寻找出路。这些年墨宪贴了俸禄过去，在房州已经做好了接手的准备。

朗栋曾传递消息给墨宪，他二哥和冉祁偷偷联系一事早已是事实。墨宪听到并不吃惊，原来他母亲是出自冉祁的诚联伯府。如今的诚联伯兄弟二人是他们的舅舅，二人在辟暨朝堂都官居要职，还嫁了女儿在皇室。可这升迁发生在延东战后，墨宪一直怀疑是墨仰出卖了大哥。

前几日，墨宪和子颜已经说过此事，莽羽神君趁玄武神宫出击范启国来偷袭锦煦帝对他们并无好处。这墨家靠着锦煦帝才有这荣耀，换了其他人早没有这么好的日子。只要是墨仰真背叛了祗项，又待在泾阳，辟暨国不知墨仰在泾阳的真相，就不敢轻易过来袭击陛下。因而两人说好，墨仰一到，子颜就去查看他是否真是叛徒。

子颜问过墨宪此事为何不能和陛下直说，墨宪道，大哥当年关照过陛下一定要照顾我这二哥，究竟为何我却不知。如今去试这件事情没有必要，要去连根拔起墨仰的亲信，这在泾阳总是不行，此事还是要回房州再说。

墨宪今日说，朗栋那里已经做好准备，这辎重一事，朗栋这边都记着帐呢，就是他和蓝燕叱不熟，没有搭上线。子颜告诉他，如果墨仰留在京城，朗栋有的是时间和东熙湖、鸣皓联络。此事都交给东熙湖吧。

两人傍晚换了衣物，赶到御花园宴会，只见这墨仰早在那边，奉承着李贵妃等女眷。墨仰看见弟弟跟着神守进来，大笑着迎接过来：“三弟，听说你和神守交好，我还不信，现在一看啊，真是我们墨家有幸。神守大人，我这个弟弟向来口无遮拦，要是得罪过您，我替他道歉。”

子颜也是跟着哈哈一笑，就坐到自己席位之上。今日不是家宴，陛下位子下面东首先排的是子颜。

子颜坐下才发现左手坐了的是这个墨仰，倒是宰相和安王又给排到了他们下面。

这最上面只坐的是陛下、子颜和墨仰，对面女眷就是李贵妃和刘妃。

子颜想今日完了，这饭怎么吃得下去。

墨仰偏要拉着子颜和对面二妃说话，子颜尽量不出声，不招惹麻烦。就听李贵妃和刘妃不停再问墨仰家那个庶妃，吃用穿戴些什么，见子颜疑惑，墨仰就告诉他，他家这个庶妃当年可是冉祁第一美人，他两个舅舅重金购得才送了他做妾。墨仰说他这个美人如今虽已到三十，仍旧美艳异常，加上尤会打扮，这京中贵妇都求着问她平时如何保养。

子颜听了也只是笑笑不答，墨仰问子颜：“我见神守样貌，这京中女子必要为你痴狂，虽说神守不能成婚，可这私底下的事儿么，也就这样。不知神守如今可有了心仪之人？”

子颜只能回答说，自己每日各种公事都处理不完，哪里有空考虑此事。墨仰奸笑着说：“噢，原来是要每日跟着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