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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2页）

轻颜冷冷地瞪着他，不怒反笑：&ldo;如此说来，全都是我的不是，她倒是对了？&rdo;

明昊有些焦急地在她身前踱来踱去，脸色涨得通红：&ldo;皇后当然也不对！她说那些话，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母后，完全没有一国之母的气度！可是，她这样不都是您逼出来么？&rdo;

轻颜静静地看着他，心如刀绞。这就是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么？若不是那张脸像极了自己，她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被简皇后掉了包。&ldo;原来在你心里，你的母亲是如此十恶不赦呀！将一个贤淑大度的皇后硬生生逼成了一个心胸狭隘的泼妇？呵呵……&rdo;她自嘲地笑着，眼角不知不觉有了泪水。

&ldo;母妃，不是这样的！&rdo;明昊看着母亲眼角的泪水，想起十多年来母亲对自己的疼爱，想起母亲生育自己的艰辛，想起母妃看到父皇受伤时的心痛着急，心里同样难受。他忽然跪到母亲跟前，抱着她的双膝道：&ldo;母妃，对不起……可是，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说，您别哭……&rdo;

&ldo;我也许在做梦吧！不然我怎么会怀疑你不是我的儿子呢？可是，你偏偏长得那么像我，唔？怎么又看不清了？&rdo;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掉过眼泪了，等她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泪水。

&ldo;母妃，您别这样……&rdo;明昊也着急了，一面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一面着急地解释道，&ldo;是儿子不好！您别哭啊……因为您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不希望您一生中有任何的污点。至于皇后，她有没有母仪天下的心胸气度，她配不配当皇后孩儿都不会在意，因为我知道她不是我的母亲，所以她今后会如何，史官会如何写她都不关我的事！可是，母妃，您是我的母亲，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孩儿发现您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自然应该告诉您啊！&rdo;

&ldo;是这样吗？因为我是你的母亲，所以才对我要求这么高？&rdo;轻颜低喃，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ldo;是，母妃！孩儿以为，愚忠愚孝不是真正的孝，真正的孝应该是竭尽全力为父母好，发现父母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指出来而不是帮着一起隐瞒……您是我和姐姐的骄傲，将来必定要名垂青史千古流芳的，在孩儿心中，您是几乎就是完美的，只是……只是在妇德上……&rdo;明昊诚恳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希望她能够体会自己的心情。

&ldo;名垂青史千古流芳？&rdo;轻颜捧着儿子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却还是有些失望的，他竟然一点都不明白她和他父亲的爱情么？&ldo;昊儿，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人？我就这样活得自由舒心不好吗？我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妇德和完美而压抑委屈自己？&rdo;

明昊呐呐地望着母亲，好半天才开口道：&ldo;可是伦理纲常同律法一样乃是治国之本，母亲是父皇的妃子，更不该破坏后宫纲常啊……&rdo;

&ldo;不，我不是他的妃子！在我眼中，你父亲不是皇帝，他只是我的丈夫，是我一个人的丈夫！&rdo;轻颜看着儿子稚嫩的小脸上疑惑和坚持并存，心中既难过又感到有些欣慰。这个孩子虽然还有些幼稚，不及他姐姐聪明通透，但隐隐已经具备一个君王该有的气度和责任感。他小小年纪竟然就知道一切以国为重……

&ldo;母妃……&rdo;明昊有些震惊，但细细一想，这么多年来，父母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如此么？&ldo;可是，父皇他不仅仅是您的丈夫，他还是后宫其他女人的丈夫。而最重要的一点在于，父皇他还是宇朝的皇帝啊！&rdo;

&ldo;那又如何？他当他的皇帝，我只是他的妻子而已。当然，做妻子的自然可以为自己的丈夫分忧解劳，所以我偶尔会帮他理政。在人前，我也给予他皇帝应有的尊重，我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好么？&rdo;轻颜反问。

明昊怔了好一阵才叹息道：&ldo;……您做得很好……可是，您这样不仅仅让自己声名受累，还会拖累父皇的。您若是真心爱他，为何不能为他让步呢？&rdo;

这还是母子二人第一次如此严肃的交谈，轻颜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其实明昊跟明晖一样早熟。虽然他还不到十一岁，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尽管他的这些想法有很多都还幼稚了些。

&ldo;他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这是我爱他的前提。&rdo;轻颜很严肃地告诉儿子。

明昊毕竟还太小，不明白父母之间的爱情，所以他劝服不了自己的母亲，最后也只能沉默。

听见有人进来，明昊慌忙从地上站起身来，低头略整理了一下衣服。

柳淑妃走进去，诧异地看了看这对母子红红的眼圈儿，心不断往下沉：&ldo;这是怎么了？难道皇上……&rdo;

&ldo;没事……&rdo;轻颜侧过头去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起身勉强笑道，&ldo;皇上在里面，姐姐进去看看吧！&rdo;

明昊也赶紧擦去脸上的泪痕，认真地参拜柳淑妃，然后抬头小心地看了看母亲，为自己先前的冲动有些后悔。如今母妃心里忧心父皇的病情，他不该这个时候跟她提那些话的。就算要说，也该等父皇病情稳定之后，说不定到那个时候母妃心情平静了还能有些效果。

轻颜带着柳淑妃再次回到原靖宇床前。她摸摸他的脉象，然后就顺势握住他的手，轻声道：&ldo;景瀚，你一定要醒过来……&rdo;

柳淑妃以及后宫其他女子并不太清楚皇帝的情况，只是听说在祭祖回来的路上遇刺，想不到竟然伤得如此严重，到如今都还在昏迷中，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她强忍着泪水，将轻颜拉到外间才轻声问道：&ldo;皇上到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