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霄闻言,震惊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回想起柳惊绝的左手腕曾被董二抓过。
被董二抓过,所以才觉得脏,于是才会不停地去洗。
明明当时心里害怕恶心至极,还要装作云淡风轻地去劝慰她息事宁人。
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不想看到她自责和受到报复。
可依柳惊绝会对某一件事特别执着的性格,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定然不会像表面的那般平和安稳。
积攒的委屈和恐惧一直深埋心底,直到深夜爆发,又不愿意吵醒她,只能来到院中,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手腕,直至伤痕累累。
自己早该想到的。
姜轻霄蹙紧了眉,心底涌出一股躁郁。
冬夜里的风,犹如冰刃一般无孔不入,即使是一阵小风也足以冷得人牙齿打颤。
更别说用冷水不停地洗手了。
姜轻霄一言不发,用手掌全然地裹住了青年冰凉的指节,拉他进了屋。
将炭火捅到最旺后,姜轻霄拎着行医箱来到柳惊绝面前给他包扎。
青年面色苍白木然,一双柳眼却被泪水浸得殷红,随着他微微发颤的动作而簌簌往下坠。
姜轻霄蹙眉望了他一眼,开始垂头替他仔细地处理伤口。
幸好她发现得及时,柳惊绝的手腕只是被搓掉了一层表皮,并未伤及内里。
可那一大片渗出表皮的血点,瞧起来也挺骇人的。
上药的时候,青年好似猛然地怔醒了,开始轻微地挣扎起来。
忍着哭腔不停地乞求她,“轻轻、轻轻,我求求你了,别碰,好脏。”
反复多次后,姜轻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紧地蹙着眉,第一次语气严肃地对着青年说话。
“柳公子,你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会生气的!”
话音落下,望见青年面上一闪而过的无措与委屈,姜轻霄心一软,后悔自己方才如此严厉地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