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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ldo;他在泡你呀？&rdo;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他说话的口气有点象吃醋一样呢。但她马上想到一定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入非非了。她说：&ldo;他哪里会泡我？比我小十岁呢。&rdo;

&ldo;哼，小十岁又怎么啦？我听----他说话的口气就是在泡你----&rdo;

她见他这么主观武断，不容解释，不由得冒出一句：&ldo;他泡不泡我，关你什么事？&rdo;说完这话，她就很后悔，觉得这简直就是打情骂俏的口气了，分明是在引诱他说&ldo;怎么不关我的事？&rdo;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羞，竟然跟他说出这种话来，不管他下面说是关他的事还是不关他的事，她都会很难堪。她装着到前面去收拾餐桌，悄悄从这个话题下溜跑了。

星期六的晚上跟星期五一样忙，几个小时里，电话铃声不停地响。有时正接着一个单，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了，海伦只好叫后打进来的人hold在那里。有时她忙糊涂了，忘了还有人hold在那里，接完手头的order，就挂了电话去出order或者去为堂吃的人服务。

结果那个hold的人hold得不耐烦了，打电话进来，要找老板pn，把她吓得要命。她知道餐馆老板最怕得罪顾客，如果顾客抱怨，肯定是雇员倒霉。

但她不敢隐瞒，只好叫老板接电话。老板懒得接，说：&ldo;我那里有时间跟那个&lso;开台&rso;罗嗦？他以为他是&lso;水&rso;呀？&rdo;

这是老板的口头禅，凡是他很烦的人，他就要轻蔑地说：&ldo;你以为你是谁呀？&rdo;不过听上去就象是在说：&ldo;你以为你是&lso;水&rso;呀？&rdo;她很久没搞懂为什么那些人要把自己当成&ldo;水&rdo;，水就那么厉害？

还有这个&ldo;开台&rdo;，店里几个人，除了阿ga以外，骂起人来都是这一句。海伦听不懂，问了好几遍，他们都是嘻嘻哈哈，解释不清。最后benny翻译成蹩脚国语，说大概是&ldo;贱人&rdo;的意思。

反正老美不懂中文，老板就在电话旁边&ldo;开台&rdo;来&ldo;开台&rdo;去的，他们也听不懂。不过benny不会这样，他会拿过电话，对客人抱歉一通，说店里太忙，难免有些疏漏，现在就请你点餐，马上给你做，给你10优惠。

百分之十优惠也许并没几个钱，但客人听了很高兴，马上点了餐。海伦看着他，怕他要来训她，但他似乎根本没觉得这事跟她有关，接完电话就忙自己的去了。

很多客人都认识benny，来了总要跟他打个招呼，有时在电话里也问&ldo;那个留着tache的小伙子呢？怎么这一段没听见他接电话？&rdo;

海伦发现benny特别有女人缘，有些女人听到是她在接单，就要询问benny到哪里去了，到店里来拿餐的时候，也要粘粘糊糊地跟他说几句，而他也总是很礼貌地应酬她们。

有个三十多岁的黑人妇女，经常来点餐，每次来都是翘着尖尖的、涂得花花绿绿的指甲，越过海伦的肩膀，点着名叫benny来接单，完全当海伦透明一样。

benny就走出来，很快地接个order，返身回厨房去干活，但那个黑女人还要站在柜台前跟benny聊天，而他也边炸东西边跟那个黑女人聊天。

海伦不满地问他：&ldo;你怎么一见到女的，就这么好的耐心？跟她在那里慢慢讲----&rdo;

他耸耸肩：&ldo;我眼睛里没有男女，只有生意。&rdo;

后来海伦就干脆不理这个黑女人，根本不去问她要什么，直接就叫：&ldo;benny，生意来了，接----客----&rdo;

benny也不吭声，就走出来&ldo;接客&rdo;，接完了，就笑着看她一眼，问：&ldo;喝醋了？&rdo;

一句就把她打哑了。

星期五和星期六两天是晚上十一点下班，比平时晚一个小时。海伦回到家时，lily和joe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海伦招呼他们两个吃饭，三个人又聚在厨房的餐桌边。lily把从餐馆带回来的炸大虾拿出来，joe把下午煎的猪扒拿出来，海伦今天带回来洋葱炒鱿鱼，joe还即兴打了一个紫菜汤，三个人又开始大吃大喝。

lily担心地说：&ldo;我们这样吃，肯定要长胖，都是到了临睡觉之前，猛吃猛喝一通，然后倒头就睡，还能不长胖？&rdo;

joe说：&ldo;其实也没什么，只要睡前做点运动就行了。&rdo;

海伦说：&ldo;这么晚了，到哪里去做运动？&rdo;

lily嘻嘻笑：&ldo;海伦，你在餐馆一定象个活宝，懵懵懂懂地乱说，肯定逗得那些boys笑昏。&rdo;

海伦意识到自己又说了傻话，不好意思地说：&ldo;只怪你们这些人思想太复杂了，真的是说话的无心，听话的有意。&rdo;

lily问：&ldo;那个benny说没说他明天去不去舞会？&rdo;

海伦有点抱歉，好像是自己没把事办好一样：&ldo;他说太忙了，走不开。&rdo;

&ldo;那你明天陪我去吧。&rdo;

&ldo;可是我已经把明天的休息换到后天了----&rdo;

lily气得大叫：&ldo;他什么意思？你明天上班，他还说走不开？我看他真的是有病了。&rdo;

joe插嘴说：&ldo;lily，我看那个benny是在打阿姨的主意，你就别瞎搅和了。我昨天打电话到餐馆的时候，是他接的，好像不太友好，问我是阿姨的什么人。&rdo;

海伦听到&ldo;阿姨&rdo;二字，脱口问道：&ldo;你怎么也开始叫我&lso;阿姨&rso;了？&rdo;

&ldo;昨天打电话时听你们那个benny这样叫你，觉得蛮好玩的，也跟着叫起来了。他们怎么叫你&lso;阿姨&rso;？&rdo;

海伦把那个典故讲了一下，心想，原来benny背着她也是叫她&ldo;阿姨&rdo;的，说明在他心目中，她就是个&ldo;阿姨&rdo;，他不过是比较注意，当着她的面不怎么叫她&ldo;阿姨&rdo;罢了。她辩解说：&ldo;他怎么会泡我？你不明明听他叫我阿姨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