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牵手吗?
俯首沉迷之时,晏泊昏头昏脑地想,于是分开五指,紧扣住她的,随即在床垫里按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说不清是谁对谁的占有欲。
床头柜上的包装盒早已被拆开,要紧之时,晏泊微微松了手,想去撕塑料包装,却被纪雪城按住。
她笑得不怀好意:“有本事,就单手。”
晏泊被她这会儿明晃晃的挑衅气笑。
“千万别小瞧我的动手能力。”他斜斜咬着方形包装的一角,随手把垂在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捋,露出线条分明的额头,轻轻挑眉。
借由齿间的咬合,他单手捏着小袋,眼也不眨,利落地一扯。一道平直完整的裂缝展开,内里的物件若隐若现。
他炫耀似的将之在纪雪城眼前晃了晃。
“——以及,动嘴能力。”
彼此的气息交融,黑发交错,两件长袖衫躺在床沿,袖口无力委地,随着起伏轻微抖动。
头晕目眩的迷乱里,纪雪城忽然想起另一座不太熟悉的城市,南港。
那里潮热酷暑,七八月份的天光,但凡在室外待得稍微久一些,就会满身的湿腻。
她在南港停留的时日里,经常觉得自己好似一尾濒临搁浅的鱼,被闷得快要喘不上气。
可现在,她却感受到了甚于那时百倍的窒息。
“晏泊……”她轻声呢喃他的名字,像梦里无无意识的呓语。
“嗯,我在这里。”晏泊声音低哑,话语混在接连密布的吻里,缠绵在她耳侧。
房间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情热碰撞。
汗水自晏泊的额发滑下,垂悬在他高挺的鼻尖,晃晃荡荡。终于,在某个分外剧烈的动作后急速下坠,滴在纪雪城白皙的肩膀,随后被重力拖拽着,消失在床单的纹路里。
*
相逢以后的初次,两人都不知疲倦。
言出必行,那句随口玩笑一般的“都试试”,他们说到做到。
遮光性极好的窗帘,藏匿了外界的一切光亮,等到室内云销雨霁,晏泊开窗通风,才看见外面的日色已经渐暗。
他听着浴室里还没停止的水声,和卧室里狼藉的床单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心虚地将其丢进洗衣机,顺便收拾了他们刚才待过的其他地方,才转身进厨房准备晚餐。
纪雪城结束淋浴,看着自己膝盖内侧的红色印子,简直对晏泊无可奈何。
他从前确实喜欢在她身上留痕,但也不至于夸张到如此地步,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多看。
当然,出于回敬,纪雪城也在他的肩头和胸口结结实实地留下了几圈完整的齿印。
算是彼此彼此。
走出房间,她看见晏泊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历经了一下午的胡天胡地,此时再见如此家常平淡的场景,心里像是饱饮了温开水。
纪雪城走到露台,任凭傍晚的风徐徐拂面,用一支烟的时间消解余韵。
晏泊差不多忙活完毕,正打算去卧室里叫人,却见纪雪城正在阳台上无知无觉似的吹风,连忙把她拉进来。
“穿这么单薄,就不担心感冒。”他帮纪雪城披了一件衣服,“晚饭好了,洗手来吃吧。”
纪雪城身上带了点没散尽的烟味,晏泊忍不住眉心微拧,瞥了眼她手上的打火机,欲言又止。
倒是纪雪城先看出来他的意思:“不喜欢我抽烟?”
晏泊不承认不否认:“对身体不好,少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