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虔舟自嘲一句后又缓缓转动眼球,看到了红木桌上的玉雕小人。”
“那原是有一对的,可同杨纵断绝关系那日他一气之下就砸了另一个。现下独留它孤零零地立在上头。阮虔舟看着它,直看得眼角酸涩。小人被他拆散只能形单影只,没想到自己也成了那恶人。”
“他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连笑的力气也没了,勾起一半的唇角木然地僵在脸上。”
“他最后看向窗外。死寂,沉默。这四四方方的院子连飞鸟也懒得经过。鲜红从手腕蔓延,落了满地,带走了他最后一丝活人气。”
“阮虔舟死了,穿着杜丽娘的浅粉色绣花帔,做那一场无人赴约的黄粱梦去了。”
这剧情太悲,安佑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又翻动。但几秒后,他又关上剧本,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棚子外,对上彷徨徘徊的陈深的视线,笑了起来,“怎么不进来?”
陈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在安佑走过来时低下头,好像犯了错的小孩。
安佑走到他面前,好声好气地问:“怎么了?找我是剧本有哪里不理解吗?”
陈深攥了攥手,看向阮虔舟温柔的眉眼,半天才憋出一个“嗯”。
安佑转身示意他跟上,陈深立刻紧随其后也钻进了棚子里。
今早的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陈深偷偷去瞧正在看自己在剧本上做笔记的安佑,神态认真专注。
陈深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
长达三个月的高强度拍摄终于告一段落,剩下的只有那几场床戏和一些收尾工作,郭导决定给大家放两天假,算作短暂的恢复期。等放假回来后就要做最后冲刺,争取在春节前能赶完整部电影的拍摄。
安佑原计划是窝在酒店里睡他个两天,但身边一堆年轻人哪闲的下来,一听到放假的消息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商量着要去这去那的,安佑在一旁听着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绝望地感慨年轻就是好。
谷皓轩这个愣头青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还兴奋地问他还想去哪。
还想去哪?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现在已经定好了爬山看日出、赶海摸鱼、游乐园夜场出行以及海底捞过夜了吧……
他眼神空洞,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个时间安排掏空身体。
再看谷皓轩,兴致冲冲、斗志昂扬,安佑喉结滚动,拒绝的话即将出口时又在触及他亮晶晶的眼睛后被吞了回去。
他虚弱地笑了一声,“我没有要再加的了。”
好在陈深善解人意地凑过来伸手往后拉了拉谷皓轩,“这样也太累了,放假一结束我们就又要工作,而且那些地方人流量都太多,很容易引起骚乱。”
“哪能啊深哥,我们不都是小透明吗?”
谷皓轩话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哀嚎一声倒在沙发上,“对啊!还有安哥!”
“这样看来唯一可行的就只有爬山了。”
曲香也在一旁附和,谷皓轩又是一声惨叫,彻底不动弹了。
安佑被他逗笑了,伸手扯扯他的衣服,安慰道:“要是真想去的话我也可以全程带口罩帽子,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