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县的这一夜终究很漫长。
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尤其睡不好的是县衙的人。
除了县尉之外,县衙里的县令和主簿都和当地的卢家有着长久的联系和往来。
他们在今夜都没出动多少人手,酒楼大火后,县衙的人都没能第一时间抵达来维持秩序。
等这些人姗姗来迟时,看到的是一头通体银白的巨狼盘着尾巴蹲坐在道路中央。
被随意丢弃在街道的地面上的是一具已经被撕扯咬烂的尸首,以及卢子瑜已经归于冰冷的尸体。
这怎么看都是重罪。
但县尉根本不敢说任何狠话。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得出那追月狼的来历。
虽说芜县是南楚的芜县,官府中人只需要对朝廷负责就行,世家根本管不到他们的头上,但这种芝麻小官哪里敢去得罪这些世家大人物,哪怕是稍微硬气一点,搞不好明天就会因为左脚先进门而被开除公堂。
片刻后,林蕉鹿和这头白狼被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县衙里。
县尉想要问一问具体情况,但林蕉鹿仅仅只说了一个字。
——等!
县尉问不下去了。
他很清楚,林蕉鹿在等林氏的人到来,就和港剧里经常说的那句台词一样。
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要行使自己的沉默权。
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等林氏的人到了,许多事都会变得更好处理。
反正小鹿这一次并没有打算讲道理……因为对方不讲道理在前,她就不必给对方留下任何余地。
整个一夜时间。
芜县上上下下鸡飞狗跳,许多人一夜难合眼。
不单单是县令和主播急的掉光了头发,卢家的人也接连几次来到县衙,却连大门都不敢进,稍微靠近几步就会见到白狼龇牙;而且许多小人物也睡不好了。
班房里。
小捕快头皮发麻“那位应该是林氏长房的唯一嫡女!”
捕头没说话,手指默默的搓着佛珠。
小捕快哭丧着脸“咱们这下可算是把她得罪了,接下来怎么办啊头儿!”
捕头语气沉闷道“现在县衙里人人自危,你以为担心受怕的就你一个?县令和主播都差点给她跪下了……也就是县尉对这件事不知情才敢过去给问候。”
“她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和咱们这种小人物计较吧,毕竟我们也是没办法,县令和主簿不让……”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捕头正要呵斥,忽然念头一转“不过,咱们或许可以补救一下。”
“补救?如何补救?”小捕快连忙问。
“还记得白天的信吗?”捕头凑近后问“被主簿扣下的那封。”
“啊!”小捕快想起来了。
“趁着现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咱们悄悄过去,把闪雀给放了,好让宁国公府得知消息,也算是将功补过。”捕头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