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发亮,灰蒙蒙的云层很厚,似乎连太阳都不容易看到。
吉贝慢吞吞地走到院子外,端着几杯牛奶,淡淡的眉眼突然弯了起来,“既然来了,要喝牛奶么?”
风温柔地擦过吉贝的发丝和他带着浅浅笑意的眼角,他端着几瓶牛奶,站在庭院里笑吟吟地望着酒馆正门,他好听的声音立马传遍了整个小院。
果然不一会就走出来的高挑女子一如既往地美丽,只是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你准备把这里当成垃圾收容站么。”安卡只是倚墙而立,狭长的凤眼微垂,近乎冷漠的神态却让她越发显得艳丽。
“怎么会,我可没钱养那么多人。”吉贝就站在那里,也不上前,神色懒洋洋的。
“……”安卡盯着他看了片刻,才淡淡开口,“怎么说你不打算收留让所有人都心心挂念的那个人。”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吉贝懒洋洋地说。
“哦?”安卡挑起尾音,像是并不相信。
吉贝耸耸肩,不打算解释。
“你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做事不顾后果。”吉贝漫不经心地说。
“差点死在那里呢。”安卡安静地微笑,紧接着她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吉贝身上,“如果她死了,你们是不是就打算杀了夏尔。”
“怎么会。”吉贝轻声笑。“你是想说她怎么会死,她活的好好的,只是失踪了啊?”
阿尔嗤笑了一声,“你应该知道,如果他是死了,我们每个人都不太可能有好的结果,就算你们也不能置身事外。”她顿住了,微微蹙眉,像是在不高兴自己的多言。
“不是不太可能,安卡。”吉贝注视着她,眉眼含笑,“是肯定。”
风轻悄悄地摩挲着吉贝的发丝,和着他清清淡淡、懒懒散散的声线。
安卡漫不经心的目光一顿,随即挑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在你医治冯锦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吧。”沙沙的嗓音里听不出她是在疑惑。
吉贝拉望着安卡笑了笑,“只是对这个事情有点兴趣。”
“看不出你还对这个有兴趣。”安卡垂着眼,神色难辨。
“嗯?”吉贝挑起眉,依旧笑吟吟的样子,“这句话真让人伤心呢。”他像是突然出现在安卡边上,微微弯身,侧脸像是要贴近安卡,却只是把一杯牛奶塞进她怀里,“你该去补眠了,安卡。”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酒馆,走进了安达的小棺材铺。
安卡微微一怔,扶住了几乎要从她怀里掉出去的牛奶,几片树叶从她指间掉落在地,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棺材铺,踏着木屐啪嗒啪嗒地离开。
“你似乎听了很久。”清清淡淡的嗓音没有起伏,语气清浅,吉贝将牛奶瓶子放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