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二零二四年九月十五日晚上二十一点钟。
&esp;&esp;我们的距离已为零。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程酌才稍微离开,依旧认真凝望,只觉得唇间残留着光滑温软的触觉。
&esp;&esp;做这样的事,很容易被误解为纯爱之神附体。
&esp;&esp;……如果不是下半身和心脏一样激动的话。
&esp;&esp;独醒之刻,程酌卸掉眼神里最完美无欲的伪装,完全坦诚于自我的神色,反倒显得野性难驯。
&esp;&esp;成树
&esp;&esp;东港残酷的热浪忽杀了个回马枪,永安寺亦被笼罩在烈日之下。
&esp;&esp;偏偏中秋这日户外活动很多,信徒中的老年人苦不堪言。
&esp;&esp;云礼虽也不太适应极端的气候,但总归年轻又热心,在禅院里跑来跑去,帮忙干了很多活。
&esp;&esp;他习惯被照顾,但也不惧付出。
&esp;&esp;程酌见少年被晒到通红的小脸和几乎湿透的禅衣,内心实在愧疚,费了些功夫才买来冰镇矿泉水安抚:“歇着我来,天气太糟糕了。”
&esp;&esp;“没关系,我们一起干快一些。”
&esp;&esp;云礼并不在意,松开扫把后无辜地展示了下脏兮兮的手心。
&esp;&esp;程酌只得拧开盖子,小心喂他。
&esp;&esp;云礼也是渴极了,眯着眼睫努力吞咽,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泛红沁汗,颇为可怜。
&esp;&esp;等少年喝够,程酌才用面巾纸轻轻擦拭他的额头。
&esp;&esp;不料云礼却躲开,蹲在地上把那些树叶和浮土用手抓着往垃圾袋里塞,丝毫不在意优美的双手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esp;&esp;这份赤子之心让程酌略感无奈,却也没再讲矫情的话,转身就去搬运重物,省得那些七老八十的信徒们因此闪到腰。
&esp;&esp;计划中轻松悠闲的禅院之旅竟然变成苦役,还真是有点好笑。
&esp;&esp;
&esp;&esp;傍晚时分,云礼和程酌终于得了清净,他们沐浴更衣后,便在附近的溪水边观赏落日。
&esp;&esp;熏蚊子的艾草味在晚风中飘来荡去。
&esp;&esp;云礼采了满怀山花,坐在溪边专注地垂眸摆弄。
&esp;&esp;程酌守在旁边询问:“在做什么?”
&esp;&esp;“我帮那几位奶奶扫了院子,她们给我点心和水果啦。”云礼手指灵巧,语气轻松,“做几个茉莉手环当回礼,江朔很流行的。”
&esp;&esp;他有种天然旺盛的热情,总能和周围的一切飞快建立起情感链接。
&esp;&esp;程酌淡笑,展开笔记本在旁速写:“这么可爱,难怪大家都喜欢你。”
&esp;&esp;云礼稍微停下动作,侧眸不安:“你也觉得我可爱吗?”
&esp;&esp;“当然。”程酌毫无犹豫,“这不是事实吗?”
&esp;&esp;被称赞的云礼并不是很开心,幽幽叹息:“万一哪天不可爱了怎么办?”
&esp;&esp;“那也没关系。”程酌态度真诚,“可爱嘛,多少意味着觉得你需要被疼爱、被保护,但那都是旁人的自以为是,对你并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