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源取过脖子上的挂坠,火光下那个小小的银锁闪着光芒。“我说我不是韦家的小少爷,我只是汉人的小孩,跟着接亲的。他们恼怒极了,想杀我,我就说我是黄家的人。”
“他们就不动手了?”智先奇怪。
“是,他们就把我绑了起来。”
莫不是黄家与交趾也有往来?智先思忖着。“如此阿顺的信物还救了你一命了。”
“那他们是怎么出去的?”岑辉问。
“那儿”浩源指着阴暗处,那里有一条小径。
四人沿着小路往上走,没几步,便通到了客栈门前。于是那二人未被淋湿也说得通了。
众人进到客栈,只见厅内那掌柜的仍旧被绑着,却早已被割断颈部,血流遍地,那书生和两个农人都不在了。
“哈哈哈哈,没想竟然如此,也该是他们谋得巧!”智先笑道。
“谁谋得巧?”岑辉疑惑万分。
“自然是那两个农人,我本以为,他们是黎丞相安排的卫士,不曾想,我竟想错了。”
“那他们是谁?”赵承问。
“想是被悬赏的江洋大盗吧,怪不得打斗了许久,他们还要装睡。那两个被杀的镖师才是黎丞相安排的护卫了。”智先大笑不止。“既然是他交趾国的事,那我们也不便多管吧。”
那书生像是被打发到二楼去了,不多时,他慢悠悠走下来,向众人道谢。
“谢众位,能让我保存性命。”
“哪里的话,自保罢了。”智先向他还礼。
“在下邕州黄师赴,将来若是有何需求,尽管吩咐便是。”黄师赴再拜。
“这书生好容易被骗,晃一晃便上楼去了。”赵承在岑辉耳边小声说。
“怕不是,想是为了远离是非,顺水推舟上去的。”岑辉说着。
“既是如此,便在此歇息了吧。”智先招呼众人进卧房休息去了。这群人该死的死了,又没人通风报信,看来今晚应不会再出什么事故了。
众人分好房间,都睡去了。浩源睡在智先身边,智先抓着他的胳膊,想让他不那么惊慌,没想不多时,浩源便沉沉睡去了。
“那张育德看来真是有些本事,把浩源教得如此。”智先心想。
二日清早,雨早已停了,山路被淤着的雨水弄得*****绿油油的树叶上往下滴着晶莹的水珠,初升的阳光把一切照得透亮。
书生作别众人,先行上路了。智先四人向后赶着,半道上遇到了赶路的安德众人。众人见浩源无恙,都大喜起来。
山路虽难行,这群在泥地里滚爬大的僚人汉子却丝毫不在乎,反而脱掉了脚上的鞋,赤足踩踏在软绵绵的泥土里,反倒更加兴奋了。
“昌发伤势如何?”智先走到昌发身边关切他。
“自然没什么大碍,这点小伤,没几天就好利索了。”昌发满不在乎。
这群僚家的迎亲队满身泥泞,倒不像是接亲的了。他们在山道上行进着,仿佛心情都畅快了起来。
约莫走了大半日,到了下午时分,众人来到一个小小的镇子。
“彭南城到了!”昌发大笑。
“这彭南城说是个城市,怎的看起来和靖西也没什么区别。”智先有些好笑。
只见那城市也主要由木头房子组成,只是城中央才有些石头的建筑,想是宗庙祠堂之类的地方了。彭南城四周都是山,贵河穿城而过,河上有些船家。
“河!”浩源兴奋极了,他从未见过河的模样,只知道村口的那条小溪。
那河也不甚宽广,倒是不浅,河水碧绿的,上边飘着些荷叶,还有些莲花的花苞。
“这河比起武勒的,却也是小多了。”智先想着武勒那条宽广的大河,暴雨时节,甚至开始波涛汹涌起来,河水泛黄,上面飘着许多大树和被冲散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