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茶竟也能泡出这般味道,手艺非凡啊。
觉智见她喝完茶后面上有了几分放松,便开口说道:&ldo;把你的生辰写下来。&rdo;
&ldo;你不说什么&lso;施主&rso;&lso;贫僧&rso;了吗?&rdo;燕清歌无视他推过来的纸笔,毫不客气的问道。
觉智大笑几声,洪钟般的声音响在后山格外突兀,似乎还惊飞了远处的几只鸟,隐隐听得见翅膀扑腾的声音。
&ldo;与姑娘说这些虚的也无用啊,还是实在些好。&rdo;
&ldo;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遮遮掩掩的了。你方才在殿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do;燕清歌微笑着问,落在觉智身上的视线锋利如刃,却隐不去其中的一丝惴惴。
&ldo;你听不懂吗?&rdo;觉智不答反问。
燕清歌讥讽着,话语间有了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ldo;觉智大师是高人,说的话高深莫测,我自然是听不懂的。&rdo;
觉智听闻摇了摇头,喝下一口茶,再问:&ldo;那你为何与我同来?&rdo;
伸出去拿茶杯的手一僵,燕清歌垂眸转移了话题:&ldo;你不是说与我说这些虚的无用吗?怎么不见你说几句有用的?&rdo;
&ldo;方才我也说过&lso;施主莫要害怕&rso;,你难道就听进去了?&rdo;
觉智轻笑着,那声轻笑钻进燕清歌的耳朵里,就像是羽毛一般在撩拨着她已经绷紧的神经。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ldo;我没有害怕。&rdo;
&ldo;那你为何戒备?&rdo;
&ldo;你是生人。&rdo;
&ldo;我是觉智大师,这个名号你应当听过。&rdo;
&ldo;防人之心不可无。&rdo;
&ldo;你若是早点懂这个道理,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与我饮茶了。&rdo;
他们一来一往,觉智说到这一句又是一声轻笑,燕清歌的最后一根神经终于被他压断。
她怒气冲冲拍案而起:&ldo;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知道了什么?&rdo;
一声呵斥,似乎用尽了她的力气,燕清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死死瞪着觉智那张悠然自得的脸。
&ldo;小姑娘嘛,就该这样活泼一些,多好。&rdo;觉智瞧着她的神情,似乎十分满意,露出一个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燕清歌被他这副样子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见着这个和尚之后心里乱得厉害,高人如觉智,就算知道她是怨灵重生也不奇怪,所以她才不想去见他。
谁知这人自己走了出来,言语间还影射了她的前世,燕清歌的心里便越发惴惴不安了。可真正坐下来与这人说话,就会发现他滑得跟泥鳅似的,即便是做了多年皇后习惯了拿捏众人的燕清歌,也在不知不觉间顺着他的意思来说话了。
这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燕清歌竟然会被他气得全然忘记皇后威仪,本该雷霆大怒的场面,却成了恼羞成怒的小姑娘家。
不仅想问的事情一个字没问出来,她压抑了多年的女儿家性情竟然这么简单就被人激了出来,燕清歌真是气得直想跺脚。
&ldo;你!&rdo;她伸出手指指着觉智的鼻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想要将这臭和尚骂个狗血淋头却碍于教养,只能憋出一个字来。
觉智轻轻把伸到他眼前的手指拨开,忽的收了脸上狡猾的笑容,恢复了悲悯苍生的深沉样子,半怜半叹道:&ldo;你是将门的女儿,本该是天上的雄鹰,却被人关进了皇家的牢笼,成了一只假凤凰。可惜啊,他们拔了你的爪子,磨平了你尖利的嘴,甚至用尽办法把你的心给圈禁起来,你也不是真凤凰,无法让蛟变成龙。&rdo;
那醇厚的声音每多说一个字,燕清歌便惊讶一分。
这个人,难道真的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ldo;无法让蛟变成龙,是什么意思?&rdo;她问道。
觉智望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深意令人探寻。他说:&ldo;你应当知道的。&rdo;
是啊,燕清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