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扔在推车里,不知道辗转了多久。
久到邓漪白将自己回国后接触的所有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两遍,终于堪堪停下。
“咚,咚咚——”
隔着一层麻布,她听见了三下扣门声。
“滋呀——”
门被拉开,身下的车再次被推动,经过门槛时重重颠簸了一下,这才稳稳地停在了院内。
“人关去偏房,手脚用麻绳绑结实点,手脚轻点,别弄出伤口。”
一个穿着深灰色褂子的中年男人站在车前,拉开麻袋看了一眼,慢慢悠悠吩咐道:
“告诉雇主,他要的东西接到了。”
“是!”
一个下人打扮的男人应声,扛起装了邓漪白的麻袋径直走向坐落在西南方的偏房。
“这次的雇主要求也闷多了!”
中年男子将烟斗递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吐出大股的白烟,呸了一口:
“算哪门子的小姐!”
。。。。。。
“滋呀——”
偏房门已经有些破旧,推开后一股潮湿的腐木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别说灯,连盏窗户都没有,昏暗的要命,只有门口洒入的月光显露出了房间的一角。
“奶奶的!大半夜还得干活!”
男人弯下腰,将麻袋往门口一扔,用力搓了搓双手,手中的老茧被磨的“嚓嚓”作响。
他顺手拉了下门,没等关严就骂骂咧咧的转过身去,开始拆解缠成一团的麻绳,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动静。
柴房的门虚掩着,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一张惨白的脸从麻袋里露了出来。
之后是一双修长纤细的手。
最后是乱糟糟的裙子。
敢摔你奶奶?
邓漪白冷着脸,反手将头上的发卡拔下,同时眼睛眨了眨,似乎在适应黑暗的环境,下一刻迅速起身向前一扑。
她的动作果断极了,半点也不拖泥带水,等男人听见声音想转身已为时已晚。
“别动!”
铁质的发卡经过刻意修改,向上一弯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刀刃闪烁着微微寒光。
刀尖割破皮肉,发出细微的声响。银白色的金属瞬间被鲜血染红,潮湿的空气中混入了淡淡的铁锈味。
“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邓漪白低声警告道。
她的左手紧紧捂住眼前人的嘴巴,右手发卡抵在男人的侧脖颈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下。
“不想死就听话。”
“呜呜呜呜呜!”
男人拼命眨着眼睛,下意识点着头,脖颈又传来一阵刺痛,血稀里哗啦流的更快了。
他瞬间不敢再动了,就说大晚上不睡觉准没好事!
奶奶的一个娘们怎么这么大劲头?
救命救命救命!
“你们是什么人?刚才说的雇主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