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低声问:“姑姑,可否问过宫人,看谁愿意跟着咱们走?”
周萱娘自是同李宿一心,李宿想要出宫,她就陪着出宫,瞧李宿高兴,她也是高兴的。
此刻一说,她便道:“咱们宫中的老人肯定都跟着走,前两年新来的小宫女和杂役的约莫不会跟,这都不是大事,此事下官会处置清楚,小主勿要担忧。”
姚珍珠点头:“姑姑辛苦。”
东西都收拾好,姚珍珠也伸了个懒腰,笑着说:“自从来了毓庆宫,一直都是早睡早起,每日都很规律,难得今日熬了夜,竟还有些怀念。”
原她在御膳房时,偶尔也要值夜,夜里无法安睡就用萝卜雕花,每日早起都能摆一盘百鸟朝凤。
几个月没熬夜,突然忙了一宿,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困顿,反而把自己忙精神了。
姚珍珠又翻了一遍账册,觉得没什么遗漏,才对贝有福道:“贝公公,不如先用早膳吧,用过早膳宫人们也都叫歇一歇,吃口茶缓缓神。”
贝有福正要答,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此时天色尚早,宫门未开,毓庆宫也一直紧闭宫门,没有任何人进出。
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忙碌了一夜的毓庆宫人瞬间紧张起来。
周萱娘下意识看了一眼姚珍珠,姚珍珠便道:“去前殿。”
李宿这一夜也一直没闲着,折子写了满满一盒,临近清晨又吃了一碗参茶,继续顶着胀痛的额角写下一本。
他在殿中,又很专注,倒是没听到前面的敲门声。
直到姚珍珠快步而入,才把忙碌的李宿叫了回来。
“殿下,有人叫门,开是不开?”
李宿抬头看是她,便放下笔,起身甩了甩手:“应当是贵祖母回宫了,开门。”
李宿这起身有些猛,起来时还晃了晃,姚珍珠忙上前扶了一把。
“殿下,不是让您昨夜好好休息?”
她一直在库房清点,前半夜还偶尔分神往前殿看,那时前殿自也是灯火通明,后半夜没得空闲,她便以为李宿歇下了。
倒是没想到,他也在这忙了一宿。
李宿扶了一把姚珍珠的手,很快就缓过神来:“不碍事,主要是昨日淋了雨,略微有些伤寒罢了。”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姚珍珠的手,声音颇为乖顺:“已经吃过药了,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姚珍珠一听他叫夫人,微微一怔:“怎么就是夫人了?”
李宿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外走:“今日废黜诏书便要宣召,我既不是太孙,可能亦不是皇孙,便只能做黎民百姓。”
“寻常男子对家中娇妻,自然要尊称一句夫人。”
姚珍珠:……
姚珍珠感觉脸上热得都要冒烟,但心里却特别高兴,以至于她虽然一句都没回,嘴角却高高扬起,脸上也挂着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