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小,同龄的林阳就成了他质问的对象。
林阳也不是软柿子,特别是瞅着林森脸上那几道血痕时,他心里的火气不比在场的任何少。
“没什么。”林阳说:“那我们是该直接报警吗?”
周毅似乎没想过他会回自己这么一句,气急败坏的脸上好一阵错愕,“你们还想报警?”
林阳低下头继续撕手里的纸钱,淡声道:“不想,嫌丢人。”
“你!”周毅还想再说什么,可惜被他媳妇儿拉着。
宁姝板着脸,“行了,你也少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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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办丧事大多都是停灵三到七日,但因为周家几个儿子都是公职人员,为了避免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兄弟几个一合计丧事简办,今晚棺椁在家里停放一晚供人祭拜,明天就出殡。
周家人多,随礼挂账也成了几个媳妇儿的计较问题。
说来说去,就是老大和老二家觉得自己的朋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那礼金给的自然就不会少。而两个弟弟都只是普通公职人员,更别说周顺珍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妹妹了,一个农村妇女能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朋友?
要是囫囵收到一起,最后再来平分的话,周大嫂和周二嫂都担心自己家会吃亏。
最后她们决定各家随各家的礼,因为老爷子是在老三家过身,几个兄弟姐妹都越不开的镇上亲戚的礼金就一并由老三一家来收。
周二嫂还特别交待了,“那以后这些人家的老人过身也就由你们家统一去还。”
周三嫂虽然无语却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就这样,葬礼上光是收礼金的桌子都摆了五张。各家的人缘随各家的桌,不牵扯其他兄弟姐妹。
经过刚才那场闹剧,来的宾客对这一家人的相处模式大概也有了些了解,所以对这种处理方式倒也不算太意外。
一个白天过去,果然是在单位任着重要职务老大和老二家收到的礼金最多,杂七杂八加起来来他们每家估计收了个□□万。其次是老三家,他们两口子在单位的人缘不错,虽然不当什么大领导吧,但来随礼的同事也挺多的,加上镇上的这些个亲戚朋友,最后算下来五六万是有的。
其次是周顺波。他朋友多,虽然经常被人骂作是“狐朋狗友”的,但这种人往往更讲义气,一听周老四家老父亲过世,他那些朋友便纷纷都来了。
截止目前为止最少的就是林家的礼金单。
倒不是他家人缘不行,而是因为林德胜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后家亲戚,这就少了一大半。
周顺珍虽然是本地媳妇儿吧,但她的人情关系多半是在镇上。一个地方的人互相都认识,他们就是有心,随礼也不能越过周家那几个儿子单独挂在她这边的,所以便都统一记在了老三家的礼金单上。
见她家的礼最少,周大嫂又碎着嘴和周二嫂说风凉话了。
这俩人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大眼瞪小眼呢,转个背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周大嫂:“你瞧我说什么,这礼金就是不能全部匀一块儿去,不然咱们的关系,倒满了别家的钱包。”
也是巧了,说完这话周顺学家大门外便走进来一个面生的男人。
这人谁也不认识,穿着西装系着领带,手上还提了个大大的公文包。
周起作为主人家的儿子主动迎上去,“你找谁?”
那人和颜悦色地说:“我找林阳。”
“哦。”周起站在原地朝灵堂上一吼,“阳哥!”
披麻戴孝的林阳便从灵堂里走出来。
“怎么了?”
周起指着来人说,“你朋友。”
林阳看了那人一眼,不认识…
“林先生您好,我姓李,是单董的这次来l市的随行司机,他派我来提替他给老先生吊唁。”那人说。
他声音不大,就是很斯文地叙述着事实,只是现在周起家院子里满是宾客,好些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他的身上。等他说完,“司机”“单董”这些字眼还是不胫而走。
已经熬了一天一夜的林阳没空留意,他精疲力尽,“辛苦你跑一趟,快坐下喝杯茶…”
“不用了。”司机小李莞尔一下,摇摇头说了这是他分内的事不辛苦,随即把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几张随礼桌脸上露出几分诧异来,试探道:“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