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奴婢也觉得十分好看!不单这字好看,这方印章也很好看!这印纽瞧着可是有趣儿!”
念卿微微浅笑看着手里的印章,许是下了功夫花了心思,克服不少艰难方做成的事,总难免会心生一股成就感的缘故。她自己对这方印章亦极是喜欢,极是满意。
那印首小兔比不得行家功力精巧,却也拙朴可爱,瞅着憨态可掬一派的天真。就象她的荷儿。念卿笑意敛去,眼里起了湿意。
却听得冬灵望着印章继续言道:“依奴婢所见,夫人这印章就是拿去外面的印章铺子也使得!”
“对对对!冬灵说得极是!”陈嬷嬷忙不迭附和道:“这印章若要论价怕不得好些银子才买得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念卿闻声,心下一动。她抑住悲伤,瞥着桌案上余下的石料,陷入沉思。
※
外院书房。
“禀爷,夫人印章做成了。”庭毅恭声道。
闻言,韩奕羡阴郁的面容化开,露出一抹笑来随即又收了去,郁色再度罩于他眉眼。
“知道了!选好的墓地有告知夫人吗?”
“回爷,庭毅已告知冬灵。夫人她”
“爷省得。你下去吧!”韩奕羡挥手打断庭毅的话。
“是!庭毅告退。”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现而今,她不愿见他,连带着庭毅她也不情愿见了。便是要给女儿葬衣冠冢,她亦不曾知会于他。她是要将他完完全全的隔离在她心门之外。
是夜。北院念卿卧房内,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她榻前,借着窗棂处透进来的月光,静静的看她。
还是那张秀美柔弱的面庞,却不再是那个会依着他,念着他;会因他喜,会为他忧;会倚门而眺,痴痴等着他的人儿了。
“是打算一辈子也不原谅爷了么?”韩奕羡蹲身思慕的凝住她的睡颜,哀伤呢喃。
她脸容羸弱苍白,面上犹有泪痕。想是睡前又哭过了。可谁能想到这一个小人儿,这样脆弱的小东西,狠起来却生生碾碎了他的心!
韩奕羡颤抖的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天晓得!他有多么的想念她!他想她想得心一阵阵的疼,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
他想要抱抱她,想要亲亲她,想将她揉进他怀里,自此不分开。
然而他不敢。
韩奕羡的手顿在半空,终是又无比不舍的收回。她睡眠浅,他怕会扰醒了她。
他怕她!
怕她疏离的表情,冷淡的眉眼,怕她这张小嘴里吐出的那些决然又伤人的话语。
韩奕羡的手轻轻摸向她枕下,果然摸到了那枚印章。他取出来看了好一会,弯起了沉郁的唇角,神情里满是欣赏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