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是你主子,那无妨由本王来做你的主子。你道如何?”宁原突道。口气矜淡,高高在上。
念卿怔住。她心下了然,他仍是不信她。
片刻后,她敛下眉眼,低道:“王爷恕罪!念卿不愿。”她声音细弱,但语气果决。
她要离开韩府,就是不想再为困居的雀鸟。连韩府的少夫人,她都不要了!又怎肯与人为奴为婢!即使此时情势所迫,她不得不拜他,不得不屈服于尊卑有别——
她是民女,他贵为王爷。
可她不愿仰人鼻息的过活。纵然他是王爷,她亦不情愿。
“若本王一定要呢?你待如何?”宁原凝目瞅她,面上神色不明。
念卿扬脸淡笑,不无凄楚应声:“如此,念卿唯有以死明志!”她脸色苍白,神态却十分坚定。
宁原静了一会,看着她却是道:“不必跪了,起来吧。”
念卿呆然,这人脾气实在不可捉摸。。
宁原注视着她明显有些发懵的眼睛,面色愈形松缓,他微微掀唇慢条斯理道:“怎的?还是跪着舒服?”
说罢,他不再看她,转头漫不经心打量她的屋子。如玉的脸庞,表情已彻底回复寻常。一贯的矜贵与浅淡。
念卿未再迟疑,当即从善如流起身朝他行礼:“谢王爷开恩!”
老实说,跪了这么久,她还真有点受不住了。
宁原四下环顾了一圈,淡道:“不错!收拾洁雅,布局合宜。”
念卿张了张嘴,又闭上。
那句:“谢王爷夸赞!”滚到她喉间,旋即便自行咽下。
或许暂时不用死了,又或许他的态度不似才将那般阴沉冷戾,此刻不自觉间念卿注意力转移,她开始感觉局促。
但显然这位贵人,对大半夜闯入女子深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于情不符于礼有失于理甚亏,没有多少自知。念卿心中叹息。抑或对居上位者来说,规矩往往都由他们说了算。
紧接着,她便听得这不自知的贵人王爷朝她说道:“你刻章富于意趣,屋子布置甚雅。”
宁原侧身瞥她一眼,说得极其自然:“女装打扮亦然脱俗,清新雅致。”
说到这里,他拧了眉语声突变,望向念卿口气嫌恶道:“可你选男装的眼光实在差劲!既然要扮个黑脸膛就不该着天青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