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给我的书,己经不在我这里了。”秦显文表情淡然,“现在,它应该在安乐候府中。”
瞪着秦显文,凤翎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自己快没办法消化秦显文今日给她的诸多意外了。
语气有些不悦,“我不敢告诉哥哥那是隋风的天地二经,就是怕会引来祸害。可哥哥既然知道,怎么能拱手送人?”
秦显文耸肩,“那不是你的滕本么?正遇着玉丫的事,我也没时间再滕,只好把你的滕本给他,现在想来,当再等几日……”秦显文蹙起眉尖,摇头,“是不该,就怕牵连到你。”
“是不是我的笔迹,倒无关紧要……”
滕写的时候,她是刻意模仿了隋风的笔迹,虽然没学到十成,也有八成相似,怎么也牵连不到她身上去。
“关键是那书,你怎么能送人?”
“我将其顺序颠倒,但凡其关键之处,都被我抽了出来,安乐候得到,必奉若至宝,未必肯示人;就算齐集能士研究,也必定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万一……”
凤翎还是不放心。
凭直觉,安乐候与隋风,她总觉得有些什么,只是一时说不上来罢了。
万一安乐候曾见过外公的天地二经,两相比较,秦显文的心思便昭然若揭。
“没有你想的万一。”秦显文却是自信满满,“师尊说过,外公一生,著有天地人三经,唯当年以人经上半部为饵,换了外婆一条性命,其余二经,从不曾示人。所以安乐候即便知道,也不过似是而非,而我虚实兼备,方能令其深信不疑。”
“半部人经换……了外婆的性命?”
凤翎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显文。
谁都知道,大吕先皇手中握有半部《隋氏人经》,并以此津津乐道,训诫群臣;而上世,她就从肃亲王口中无意得知,安乐候曾是仲夷王族,以半部人经换来的最初。
所以,当年要胁外公隋风的人,只怕……正是安乐候!
秦显文冲她轻轻点头,显然知道她心中所想,“还有外婆身上的毒……”
凤翎那时尚未出生,并不知道外公外婆的苦,他确实亲眼所见的。秦显文强自压抑心中的愤怒,话语中不觉有些微颤,握紧了拳。“既有机会,我要替外公外婆讨回来!”
凤翎知道当年毒伤外婆的是冯先生,那么,冯先生口中的恩师,是安乐候!
还有兰先生。
那么。前世汝阳候冠在安乐候、肃亲王头上的叛国之罪,就不是莫须有的了,汝阳候不过借她的手来搜罗证据,堵天下人的口,以免被质疑新皇登基,打压旧臣的罪名罢了!
她还曾经怀疑过,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仇恨牵连到无辜的安乐候,现在看来,安乐候,他确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罪有应得。
洛十一想利用秦显文获得安乐候的信任,再内应外合,动作比前世提前了许久!
冯先生蛰伏于秦家村,一边觊觎着隋风的东西,一边又陷在痛苦与矛盾之中不能自拔。甚至赔上了爷爷秦铁柱的一条性命。为的,就是这位恩师!
还有无辜受累的冯伦冯娟,现在不知人在何方,过得好不好?
忆起往事,凤翎心中又涌起说不出的气愤与心疼。
气归气,秦显文的忿然,却还是要劝的。
在她看来,所谓报先人之仇,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前人己逝,追讨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外公有知,也不会希望咱们为他报仇才是。哥,你得想想嫂子孩子,想想娘,这种无谓的仇,要报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