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靠在他的怀里,使劲地闭着双眼,眉心都拧在了一起,良久,她哑着嗓子说道:&ldo;你走好不好,求你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rdo;
过了一会儿,她见莫璟宸没有动作,顿时坐了起来,一边推着他一边哭道:&ldo;你走啊,我告诉你我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三,我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我不会有好下场的。&rdo;说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已接近崩溃,坐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莫璟宸被推离了几步,见她这样,走上前想要抱住她,谁知刚碰到她就被她躲开,她一边哭一边说道:&ldo;你走啊,我求你了……求你……&rdo;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弱,像是坏掉的琴弦上碰撞出来的声响,又哑又闷。
莫璟宸不明原因,又怕自己刺激到她,在她的注视下,只能出门。
莫璟宸走后,顾盼起身走到酒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放着几个水晶杯。她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里面放满了水果和牛奶,都是莫璟宸今天给她买的。她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要迸裂而出,一阵一阵的剧痛不断地袭击着她的脑袋,她在客厅里巡视了半圈,然后走到电视机柜前,跪坐在地上,打开了下面的储藏柜,各种各样的药,感冒药、消炎药、安眠药……她打开安眠药盒,里面只剩下两颗,她全部倒出放入嘴里吞掉,然后回到卧室的床上躺下。
顾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渐渐地觉得手脚疲软,可是脑子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那些辱骂声、指责声好像就发生在眼前。如果在这之前她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当接到这么多打来辱骂她的电话和短信时,她无力辩驳,她终于成了那个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小三了。
莫璟宸在屋外等了一会儿,等到里面的声音小了些,这才拿出出门时藏好的门钥匙打开门,屋内没有声响,他打开门直奔顾盼的卧室,经过客厅的时候,他看着散落在地的药瓶,其中一个药瓶上写着安眠药,药瓶里的药片全都没了,他顿时惊慌失措地冲进顾盼的卧室,摇晃着躺在床上的顾盼。
顾盼吃完安眠药并没有睡着,被他这么一晃,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絮絮叨叨地说道:&ldo;他们都骂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该怎么办……&rdo;
莫璟宸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关机。他躺了下来,将顾盼抱在怀里,一只手梳理着她凌乱的头发,&ldo;没有人会再骂你了,有我在。&rdo;
顾盼转过头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低声诉说着:&ldo;我真的没有想过做小三,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rdo;
莫璟宸一遍一遍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抚道:&ldo;我知道,我知道……&rdo;
顾盼吃了安眠药,四肢一直绵软无力,她想睡又睡不着,一会睡一会醒折腾了好几次,等她真正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莫璟宸摸了摸她这两天下来已经瘦的有些脱相的脸问道:&ldo;我去给你煮点东西。&rdo;
顾盼摇了摇头,&ldo;我不饿。&rdo;
莫璟宸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ldo;你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rdo;说完,他也不再问顾盼的意见,起身道,&ldo;我去给你热杯牛奶。&rdo;
莫璟宸热完牛奶端进卧室,将她扶坐了起来,将牛奶杯递到她的嘴边喂给她。顾盼喝了一口牛奶,只觉得难以下咽,连同胃里的食物也翻江倒海起来,她连忙趴下身子,莫璟宸眼疾手快地将床头的垃圾桶拿了过来,顾盼趴在床沿,一手拎着垃圾桶,将刚喝进去的牛奶连同早上吃的为数不多的食物都吐了出来。莫璟宸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喂她吃东西,他给她端来一杯水让她漱完口,然后又扶着她躺下,他俯头低声问她:&ldo;顾盼,告诉我你今天吃了多少安眠药?&rdo;
顾盼露出一丝惨白的笑意,然后说道:&ldo;就两片,以前医生给我开的,我想睡觉,我以为睡了就可以不去想这些事,可是睡不着。&rdo;
莫璟宸放下心来,脱了鞋躺在她的身侧,&ldo;我给你说我大学的故事好不好?有点枯燥,说不定你听着就睡着了。&rdo;
&ldo;嗯。&rdo;
莫璟宸低声缓缓地说道:&ldo;一直以来我爷爷对我管教都很严格,每年暑假都会把我扔到部队里训练,我为了躲避训练就背着我家里人申请了美国斯坦福大学,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想着我出国不回来了就不用去参加训练了。后来我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录取通知,我爷爷知道后很生气,他说我就是个战场上的逃兵,不让我去美国读书。他可能是看出来我不想参加训练,而且他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斯坦福大学是个什么样的大学。我爷爷年轻时读的书不多,闹了不少笑话,所以对我们这些晚辈的教育特别严格,后来我高中的班主任听说我爷爷不让我去国外读书,就来做我爷爷的思想工作,说能去美国斯坦福大学读书,全国都没几个,我爷爷爱面子,他听我老师这么一说就乐了,然后就让我出国了。&rdo;
莫璟宸说到这里,低头看了顾盼一眼,继续说道:&ldo;后来出国了,我感觉自己彻底自由了、解放了,然后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课也不上去,三天两头去酒吧、夜店,还闹过不少事,差一点被退学,我当时害怕极了,一旦退学丢了我爷爷的脸,他说不定真会打断我的腿。后来我遇到了arv,他给我补课,让我去他家住,我那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前面过的那些混沌的日子不是因为我真的解放了,而是因为我的孤独,那种在异国他乡的孤独别人很难理解,你也无处诉说,只能麻醉自己来缓解这种孤独感……&rdo;他压着嗓子说话的时候声音磁性、温暖,每个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字符就像一首催眠曲,很快顾盼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