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钟晚去浴室洗了澡,就换上睡衣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
&esp;&esp;可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生?。
&esp;&esp;也许是在赌厅打了几小时麻将的缘故,睡到天蒙蒙亮时,她就梦到小时候的事。
&esp;&esp;那时,卢文茵和钟重临还没离婚,一家?三口住在深城周边的镇上。
&esp;&esp;钟重临还没有染上赌瘾,忙着自己工厂的生?意?,闲暇时就会叫上邻居家?的夫妻,去家?里一起打麻将玩。
&esp;&esp;钟晚还很小,看?不懂麻将怎么打,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卢文茵旁边,捡他们打到牌桌上不要的牌在地上垒城墙玩。
&esp;&esp;每次城墙垒到最高时,卢文茵就笑着收走她地上的麻将牌,跟她说他们要开始下一局了,再揉揉她的脑袋。
&esp;&esp;可在她小学时,钟重临的工厂有批货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没钱给工人发工资,还欠着上游供应方的钱,晚上回家?时总是萎靡不振的,催款的电话接个没完。
&esp;&esp;于是卢文茵回了几次港岛,问从前认识的人替他筹钱,很容易就补上了工厂的空缺。
&esp;&esp;但也是从那时起,两人开始频繁争吵。
&esp;&esp;钟晚现在都?记得,隔着一道卧室门?,钟重临质问卢文茵的钱是问谁借的,又信誓旦旦说等?工厂效益好些,这钱他马上就还上。
&esp;&esp;事与愿违,工厂后几批货也都?有瑕疵,家?里的经?济条件急转直下,卢文茵去港岛的次数越来越多。
&esp;&esp;直到钟重临有一天突然告诉她,他和卢文茵离婚了,卢文茵也不会再回来了,而后带着她搬家?,去了另一个镇上。
&esp;&esp;又没过多久,钟重临带着魏阿姨回来,让钟晚喊她妈妈。
&esp;&esp;钟晚一边哭一边喊“她不是我妈妈,我要去港岛找我妈妈”,闹了好久,魏阿姨尴尬地站在一边,钟重临气得扬起手,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esp;&esp;“她已经?不要你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esp;&esp;
&esp;&esp;醒来时,细碎的晨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
&esp;&esp;钟晚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梦里那种哭到撕心裂肺的窒息感还在,眼角也全是泪痕。
&esp;&esp;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情绪,但却?再也睡不着了。
&esp;&esp;钟晚拿过手机看?了眼,才刚过八点,他们昨天凌晨四?点多才回来。
&esp;&esp;她站起身,去拉开窗帘,这时才发现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后院。
&esp;&esp;院里空间很大,有很大一片草坪,上面摆着阳伞和圆形的餐桌椅,搭了秋千,不远处还有个造型很别致的小喷泉。
&esp;&esp;天气晴好,草坪应该日常有人护理,平整茂密,被阳光照得绿油油的。
&esp;&esp;钟晚撑在窗边靠了一会儿?,洗漱后出门?,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正好遇到刚从电梯上来的陈妈,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了几样精致的早餐。
&esp;&esp;陈妈被她吓了一跳,而后笑道:“钟小姐啊,您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我正打算给梁先生?送早餐。”
&esp;&esp;“诶哟,不知?道您几点醒,还没准备您那份,我待会儿?就下去做。”
&esp;&esp;钟晚笑了下:“没事。”
&esp;&esp;她看?向托盘里的食物,三明治、华夫饼、烤肠、培根、烤法棍、滑蛋、煎蘑菇,还有各种水果,装了满满四?盘。
&esp;&esp;钟晚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应该也不太需要另外准备了,我给梁先生?送过去吧。方便的话,再帮我添杯红茶和餐具。”
&esp;&esp;陈妈犹豫两秒,还是坚持要再准备多一份,说他们难得过来一趟。
&esp;&esp;钟晚没再劝,笑着应了一声,问了梁序之住在哪间,端着托盘往前走。
&esp;&esp;她叩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