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干立即拔出双锏,两只锏中铸有倒刺,要死死咬住季卷的剑脊,叫她一时拔不出武器,喋血于围上来的亲卫剑下。季卷果然伸剑,果然被双锏咬住,他正狂喜间,见她抬眉瞧他一眼,黑而亮的眸中全无错愕,下一瞬她竟松手弃剑,回身一掌轰出,将靠近她的两名亲卫震开数丈,才又施施然握住剑柄,身形如舞蹈般飞速转圈,带着长剑从双锏制约下抽出。
&esp;&esp;萧干立即后撤,试图吸引她注意,同时令亲卫围堵住她去路,季卷却全然不受引诱,又一轻笑,踩着涌到近前的武士肩膀高高跃起,从紧凑包围中轻易脱身。她武功高出契丹武士不止一点,若不能合围,仅单打独斗无人是她对手,只能放任她重归安全的方位,再次挺剑冲上。
&esp;&esp;萧干察觉出这个人的棘手。她目的明确,并不一定非要取他性命,只要牵制住他们注意,让城中消息传不到他这、他也无暇顾及城外战事,宿卫军本就各有后台,没有他居中指挥,只会越发成盘散沙。他被耗在这里,余光见开阳门狼烟更盛,百姓哭闹更响,背后宫城内百官奔走更急——
&esp;&esp;宫城中留守的兵卒越发薄弱。没了他的四处调动,各支队伍将领只觉得自己处境艰难,艰难便要借人,要借便要借仍驻守宫城战力完整的队伍,而他也说不出否决的命令,明知这只是往对手期望的局势下落,仍不得不饮鸩止渴,期望撑下去还能等到些许变数。
&esp;&esp;撑下去!因他身边契丹武士已减员三成,即使精锐,士气也发生动摇,那些壮硕汉子若能侥幸从季卷剑下逃脱,再望向他的眼神就满是乞求,用神情询问他:
&esp;&esp;还要再打下去吗?
&esp;&esp;还要再送命下去吗?
&esp;&esp;可萧干找不到罢手的理由。他在辽国是四军太师,与秦晋王交好,如今天祚皇帝一死,他有的是机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怎么能允许栽在宋人手上?
&esp;&esp;他咬牙,被季卷的剑削去一块的双锏再击,正要冷声下令亲卫再攻,声音却溶于一阵天崩地裂的轰鸣,而轰鸣响处,却是——
&esp;&esp;——宫城之中!
&esp;&esp;萧干骇然回头!
&esp;&esp;这一回头,便见宫城元和殿节节倒塌,哭喊与火光冲霄而起,还未等他弄明白情势,燕云台遇袭
&esp;&esp;萧干仍在品味季卷话中真意,青田帮对燕京已开始全方位的接管。起初他们炸开宫城长驱直入,彻底吓破了城中百姓的胆子,接下来闭锁城门的举动更令他们惶恐不安,但宋人军队始终盘踞于宫城内,平素见到的城中守备仍是熟悉的那些面孔——甚至那些面孔也不敢强横,有谁习惯了对平民作威作福,强占了觊觎许久的女子,当天下午就被宋人军队拉到街上斩首示众。
&esp;&esp;那些宿卫军脸色绝不好看,但在青田帮黑洞洞火器指下,再不好看的脸色也不得不阴转晴。同样脸色不好看的是消失了几日,又重回原岗的坊使、都监等一系列小官,纵使他们腹中有再多怨言,见到这些日常熟悉的管理者回归原位,逐渐平复下的倒是城中百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