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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esp;&esp;玉烟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脚底发软，几乎是爬到德妃床边，极力压低声音问：“娘、娘娘，莫不是咱们寻的那汤药方子……分明，分明说了是稳固男胎的，怎么竟害了公主——”

&esp;&esp;德妃骤然睁开眼，盯着玉烟，似要将她吞吃入腹。

&esp;&esp;她颤抖着伸出手掐着玉烟的手腕，用足了狠劲，用气音警告：“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里，再也不要提起。否则，本宫落不了好，你亦死无葬身之地！”

&esp;&esp;玉烟吓得一屁股坐在脚踏前，再不敢吭声。

&esp;&esp;德妃耗尽气力，重新倒回床榻间，疲惫地抬眸看向支摘窗外——

&esp;&esp;六月的天就像一方碧蓝的海。四阿哥就立在那方海蓝之下，不声不响的，冷冷看了她许久。

&esp;&esp;像是替死去的孩子前来索命了。

&esp;&esp;有孕

&esp;&esp;永和宫前院的两株紫藤已经开败了，只余下深绿的枝叶郁郁葱葱。

&esp;&esp;因着几位太医会同诊断，皆认定是药物导致了小公主夭折。康熙震怒之下，派人将永和宫内一干宫人都提去慎刑司问话。

&esp;&esp;尚方院改称慎刑司之后，对宫人的审问手段越发狠辣。

&esp;&esp;玉烟浑身抖得像是北风中的冬菜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拿求救的眼神望向娘娘，希望她能站出来，帮着说几句话。

&esp;&esp;可惜，德妃要自保，撇开头没去看她。

&esp;&esp;永和宫在一片抽噎和喊冤声中，变得萧瑟寂寥。

&esp;&esp;画扇也被一同带走了。分押审问之前，她低声平静地问玉烟：“值得吗？”

&esp;&esp;玉烟只流着泪摇头，心头苦得什么都说不出。

&esp;&esp;赫舍里才在景仁宫中休息几日，便出了这样的岔子，终究还是要出面管一管。不过，皇上既然已经拿了主意着慎刑司审问，她便不管旁人，只开口要了画扇。

&esp;&esp;“从前德妃怀四阿哥时，臣妾瞧着她身边没几个得用的奴才，这才将画扇送去永和宫的。如今看她受苦，臣妾心中实在不忍，还想为她做个保，请皇上开恩呐。”

&esp;&esp;她这番话说的坦坦荡荡，即便只有一丝主仆情分也愿意站出来，正是康熙认识多年、记忆里的那个赫舍里舒舒。

&esp;&esp;帝王的信任爱重一瞬间达到制高点。

&esp;&esp;于是点头笑道：“你的人向来正派，朕信得过。梁九功，你亲自去慎刑司提人。”

&esp;&esp;晌午的蝉鸣声吵的人头痛欲裂。

&esp;&esp;永和宫奉值的所有奴才依旧在忍受酷暑下的严刑审问，唯有一个画扇，受了丁点皮肉之苦，便被慎刑司的番役、书吏们好声好气请出去了。

&esp;&esp;“听说是皇上身边的梁公公亲自来接的。”

&esp;&esp;“皇上怎么会在意一个宫女，定然是来头不小，有人求情了呗。可真是命好啊，随了个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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