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坐在小板凳上,抬头看商岚调水温,调侃道:“刚才还嫌弃我不如一个小畜生,现在还帮我洗澡?”
“耳朵倒好使,我说错了不成?”商岚按着他的头,“低点。”
萧衍弯下身,任她浇。
他的头发很黑,发丝也粗,湿了以后就更显得黑亮。商岚打了些洗发露,挠着他的头,泡沫多了起来。
萧衍的肩膀突然抖了两下。
商岚举着两手的泡沫问:“怎么了?”
“太轻了,跟挠痒痒似的。”
“太使劲对头皮不好。”商岚继续揉。
“你挠得我都硬了。”
商岚打开水龙头,给他冲,“再胡说八道,我就调冷水,凉死你。”
“冲凉水我还能好受点。”
萧衍向后抹了把头发,湿漉漉的发丝还在嘀嗒水。他仰头看着她,眼里还有黑色水雾。
商岚低头看见他鼓鼓囊囊的睡裤,连水龙头都忘了关,“萧衍,你精虫上脑么?”
萧衍握住她的手,拉进史努比睡裤中:“好人做到底嘛!”
“……”
……
给他洗澡,喂他吃饭,逼他吃药,抱他睡觉。
商岚感觉自己在照顾一只随时会发情的动物,比上班还累。
但这只动物受伤了,不再像之前张狂躁动,更多时候是在撒娇耍赖,夜里偶尔还会抱着她发出些吃痛般梦呓,低低沉沉,在喉咙里转,咬着牙不肯出声。
商岚抱着他,仿佛看见了一只在黑暗中独自舔伤的野兽,有些没来由的心疼。
这时候,小白正从铁栏杆中钻出来。它抖了抖毛,昂首阔步地走在街上,巡视着领地。
月亮很圆,街上很亮。
它嗅到了烟味,顺着墙根走,烟味越来越浓。它抬头看见一个男人,正倚在墙角,望着自家的门窗,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只有冉冉升起的烟雾和一闪一闪的红色烟光,证明他是个活物。
小白上前,绕着男人转了两圈,喵喵叫:你是谁?
男人冷哼一声,踹向脚边的白猫,看着冲他呲牙的白猫冷笑两声,向它丢了个烟头。
烟头燎到了小白的毛。它被烫得一哆嗦,夹着尾巴一溜烟窜进了家门。
它趴在铁门下舔了舔身上被踢脏了的毛,甩着尾巴死死盯住拐角处的身影。
直到家里的灯光熄灭,男人才转身离开。
他是谁?
小白又戒备地守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就忘到了脑后。它趴在地上,嗅着泥土地上熟悉的气息,家的气息。
家是最安全的地方。
它嗅着熟悉的味道,安心地睡着了。
从这一晚开始,它每晚都会见到那个男人。
因为那个男人,它都不能去巡视领地了。它把那个男人的事告诉了妈妈,但是妈妈只是给它盛了碗猫粮,或者喂它一块红薯。小白觉得妈妈太笨了,就知道吃。它只好每天守着门口,监视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周一的时候,商岚起了个大早,和面蒸了一锅肉包,因为还要煎药煮粥,忙得满头大汗,连早饭都来不及吃。
就这样,萧衍还在和她耍赖,死活不肯吃药。
“快点吃,我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