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喝了酒又做这种事,尽管段珣已经尽力控制,他的身体和精神还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他发烧了。半醉半醒中,段珣把温度计递到他唇边,低声说:“知寒,张嘴。”沈知寒听话张嘴含住,慢慢掀开眼皮,瞥见温度计上的数字。375。段珣去拿冰袋和毛巾,沈知寒躺在床上,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汗涔涔,额头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海草一般粘在皮肤上。他面色潮红,尤其眼睛和鼻尖,红得像烫熟了一样。睫毛沾染水汽,显得愈发漆黑浓密。过了一会儿段珣回来,帮沈知寒敷好冰袋,用毛巾仔仔细细帮他擦脸。擦完脸擦身子,沈知寒不安分地动了动,小声抗拒:“不要……”被子下面的身体不着寸缕,段珣只是碰一碰,他便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今晚的荒唐事。“知寒。”段珣像哄小孩一样哄他说,“你出汗了,擦干净舒服一点。”沈知寒无意识地摇头,酒劲上来,他的头越来越晕,只有冰袋的凉意让他勉强留有一丝意识。他推开段珣:“不要,不要碰我……我要洗澡……”段珣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一下,动作一顿:“知寒。是我。”沈知寒微微睁开眼睛:“哥哥……”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再次提醒他和自己的哥哥做了不该做的事。沈知寒闭上眼睛,无声地落下一颗泪水。等到体温降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沈知寒顶着冰袋不知不觉睡着,身上换了新的睡衣,脱到地毯上的衣服也被段珣收好,除了空气中漂浮的不知名气味混合着淡淡酒香,看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段珣心里清楚,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沈知寒的抗拒和难过依然刻在他的脑海,他知道沈知寒明天醒来可能会怪他。段珣很平静,没有后悔,更没有恐慌,只是对自己的冲动有几分自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沈知寒的第一次,他理应为他留下更美好的回忆和体验,但却这样草率地发生了,还害得沈知寒发烧。看着床上安然沉睡的人,段珣微微叹了口气。第二天醒来,房间里只剩沈知寒自己一个人。宿醉的头痛令他反应迟钝,他闭了闭眼睛,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头也闷闷的,有种酒醉之外的不适。记忆慢慢涌上来,他隐约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发过烧。仅仅是因为……就发烧了吗?沈知寒面对着空荡的墙壁发呆,一时不知道该责怪自己不争气的身体,还是该想接下来如何面对段珣。想着,房门处传来轻微的声音。沈知寒愣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进来的人是段珣。段珣走到床边,沉默了一会儿,问:“知寒,醒来了吗?”颤抖的睫毛和密集的心跳泄漏了沈知寒的紧张。挣扎许久,他慢慢睁开眼睛,难以自控地想起昨晚混乱的画面。“哥……”段珣很轻地皱了下眉:“身体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沈知寒摇头又点头:“不舒服,头好痛。”他已经忘了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似乎也是因为段珣。他试图用酒精催眠自己,却在喝醉之后对自己的哥哥产生荒唐的幻想,接着段珣出现在他的房间,将他的想象变成现实。“昨晚我……”“昨晚你……”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彼此都是一怔。段珣顿了顿:“你先说。”“昨晚我,”沈知寒垂下睫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喝多了……”他没有底气,声音渐渐弱下去:“我不是真的想要那个,我只是……”段珣说:“我知道。”沈知寒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段珣。“男人之间,互相帮忙做那种事,很正常。”段珣淡淡地说。正常吗……“那你有帮别人,或者别人帮你做过吗?”空气凝滞了一瞬。段珣抿了抿嘴唇,说:“没有。”沈知寒也没有。他无法想象自己被另外一个人触碰身体,也无法想象段珣对别人做昨晚那种事。所谓互相帮忙的话,骗骗小孩可以,骗不了沈知寒。沉默半晌,段珣叹了口气:“知寒。”他看着沈知寒,目光像深幽的海水:“昨晚的事,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沈知寒蹙起眉头,没来由生出一阵沮丧。明明是他自己想要推脱给意外,段珣这么说,他应该感到轻松才对。“真的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点也不在意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