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陈延雷身上。
“拿来。”
陈延雷下意识地伸出手,监工头子立刻将鞭子递来。
那盐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拼命地磕头求饶:
“郎君,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家里还有老母要养……”
陈延雷握紧鞭子,手心里全是汗。
陈家大翁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啪!”
第一鞭下去,盐工的后背立刻皮开肉绽。
惨叫声在海风中回荡,周围的盐工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
“啪!”
“啪!”
“啪!”
陈延雷的手越来越稳,鞭子抽在**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盐工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陈延雷的手剧烈发抖,转身看向祖父。
陈家大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很好。”
陈家大翁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记住,陈家不能停火,心也不能软弱。”
陈延雷低下头,看着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炎炎夏日,海风却像刀一样刮过他的脊背,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说得好听,什么叫‘我得替陈家守着’……不过是拐弯抹角,让我替大哥背锅罢了!’
他咬紧牙关,将这句话咽回肚子里。
陈家大翁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在前头,仿佛刚才的鞭刑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也别把冲击县衙想得太严重……官逼民反,岛上又不是没有先例。”
他一边巡视,一边继续交代:
“你只需收买几个穷苦人,让他们的家属吃了青蒿后死掉,去找黄巢讨要说法;
“然后带一帮盐工摸黑过去,伪作民乱,便可合理除掉此人。”
“李县令呢?”
“看他在不在。”
在的话就一并杀掉。
说到这里,陈家大翁轻叹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二人狐假虎威,诱导我们,以为他们大有来头,在澄迈作威作福……真当我陈家没有血性么!”
陈氏先祖乃初唐戍卒,因平定‘峒獠之乱’有功,被赐予盐场经营权。
这份家业,可是真真切切用刀剑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