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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三人拜下。燃香。敬奉。

外面的世界，变来变去，始终有明楼明诚的位置。

新政府的高官和其高级助理，是重庆军统的高级特工。这一消息在上海滩着实轰动了一段时间。

人们纷纷说，明镜这样血性的女子，当年能容下当汉奸的弟弟，自然是有内情的。

关于明楼和明诚的传说一下子多了起来。更多的是明楼的，忍辱负重，深明大义，连幼弟都填进去了，不惜姐弟反目，也把家国大义进行到底。

明镜有时候读报还能读到褒奖明楼的文章，笑骂道，明明忙得半死的是明诚，好处都让明楼得了。

明楼说，吃谁家的饭，就要干谁家的活。

重庆政府回迁南京，受降。政府机构的重建，诸如此种云云，明楼都避开了，军统的嘉奖也推迟，明楼带着一家人，一起回苏州老家休整。

明镜就趁着这个空档，找了家族里的人，让明诚上了族谱。

后来明楼问明诚，原先不是不肯么，怎么突然又答应了明镜，愿意上家谱了。

&ldo;十八层地狱是地狱，十九层地狱也是地狱。&rdo;明诚坐在钢琴前，老家宅子里的钢琴久没有人动了，他慢慢擦拭着琴键，&ldo;多一层，少一层，原本就没有区别，大哥和我，万劫不复和一万零一劫不复，都是一样的。&rdo;

&ldo;还有呢?&rdo;明楼看明诚，从来一看到底。

&ldo;终有一日，我还要回去见生身父亲，回去拜自己的祖辈牌位。&rdo;明诚试了试钢琴的音，一如既往地圆润好听，&ldo;我在明家二十年，却不肯拜一拜养父母的牌位，不肯圆一圆长姐的心愿么?&rdo;

&ldo;漏了一项。&rdo;明楼看明诚的手，&ldo;这样，我永远都是你大哥‐‐你弹首曲子，我想听……&rdo;

&ldo;不许选。&rdo;

明诚指落，刚劲有力的旋律破空而出。

贝多芬的《命运》。

光明冲击着黑暗，希望撞动着绝望。万劫不复的深渊尽头，是温暖的黎明。

17

黑暗之中摸索的时候，最期盼黎明。

然而阳光之下，真的就是天堂么?

苏州老宅的日子，安详得很，仿佛之前十余年，明楼明诚所有的艰辛的日子，不过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