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坐在一边,等蒋宝如接走良璞手中的那本《千金方》去客厅避开,她才开口:“我想看看你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了嘛。”
良璞反应过来她在床附近找什么,笑道:“你懂什么?”
在他眼里,良玉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却不知良玉早已先他一步。
良玉倒也不隐瞒,将昨日发生的事,还有妈咪受刺激昏倒的事,对二哥和盘托出。
良璞压着脾气,听她别别扭扭的说完,才一口气骂道:“你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来,还有脸笑着来找我!你要不是我亲妹妹,我都想掐死你!妈咪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安生!那个姓岑的有什么好,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良玉被二哥骂出了自己最害怕的那两个字“下贱”,忍不住委屈的哭了出来:“有什么下贱?就因为我是女的么?!大哥和人早就同居了,你和洋人眼看也快了,到我这里怎么就成了下贱?大哥说我就罢了,二哥你怎么能。。。亏得我想来找你做主,以为二哥你总该向着我的。。。”
良璞已掀了被子,找衣服穿,准备回半山。不听她胡搅蛮缠,继续骂她:“先不说岑小凤的事,你跟我一起去找陈医生,先搞清楚到底该怎么治妈咪的病。”
因为胸口中枪,恢复缓慢,衣服总是穿不明白。这次回家,又不能叫家里人发现,实在难办。良玉想要帮忙却又笨手笨脚,总碰到他的伤口,他索性将良玉赶出卧室,请宝如进来帮忙。
宝如见他神色焦急又气愤,猜测着劝他:“你现在已经没有枪,如果再冲动做事受伤,连我也救不了你,你也知道我转去妇产科了。”
她轻轻替他穿好衬衫,低头帮他系上扣子,像妻子交代出门打仗的丈夫。
良璞看着她替自己整理了衣衫,小声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我钟良璞的太太。”
宝如头也不抬,她已习惯了。他虽然言语上总是轻浮,但也不过都是嘴上跑火车,实际从不敢真对她做些什么。每每烦到她了,她也只需要发个火,他也就闭嘴认怂了。宝如为他披上了外套,最后嘱咐道:“如果不想回来的时候麻烦我,最好不要牵动左胸的伤口,行动上尽量不要碰到左半边身体,明白吗?”
这会儿,她又像教育小弟的大姐,良璞乖乖点了点头。
……
陈医生对大太太的病情知无不言,自觉无力回天,秉持着能试的都试试的心,建议中西医结合着治疗看看。
但良玉知道妈咪定然不肯接受开刀手术,犯难道:“只怕妈咪不愿意住院,今日醒来时还跟我说了一番命理定数的。”
陈医生叹道:“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会信命的。就看你们做儿女的如何想,倘若按你们母亲的意愿,遵循自然,也是一种孝顺。倘若要治,即便中医、西医都用上,恐怕也是三分风险、三分机会、三分命运。”
良璞眼里噙着泪,没有想到病情凶险至此,对良玉更加横眉冷眼。
两人从陈医生处出来,良玉忐忑问道:“二哥,我们该怎么办?大哥说这件事,他不方便替我们做决定。”
良璞不想看她,压着怒火,咬牙切齿:“钟良玉,你若再惹出事来,我一定饶不了你和那姓岑的。你最好给我记住,妈咪不是你钟良玉一个人的,也是我的!”
良璞心中已有了决定,他要将妈咪接到自己的住处,请养和的医生和陈医生一同就近到他的新公寓房间出诊。他此刻谁都不信,不信任何人能照顾好妈咪,包括良玉和爹啲,他只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