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发蒙。蹲下身去,伸手抚摸高明月的脸:&ldo;明月?&rdo;发现她还有温度,旋即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十分暴力地撕开了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块布条,为她包扎手腕。
当他看见那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时,心猛然抽搐了一下。那伤口,是玲珑刀留下的,而玲珑刀这天下只有一把,是他亲自为她锻造的,是她满十四岁时,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ldo;明月,你为何这样傻?&rdo;
包扎好后,旋即抱起高明月,一路飞驰,往静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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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荔阳坐得久了,腰就有些酸疼,便由侍女越扶着在院子里踱步。
院子的门&ldo;哐&rdo;一下被踢开,众人警觉,护卫们的刀已抽出一半。却见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怀里还抱着个人奔了进来。
&ldo;哎呀,这是怎么了?&rdo;杜荔阳道,见高明月一脸苍白地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着实惊住。
高阗只问:&ldo;可有床榻?&rdo;
&ldo;有有有。&rdo;杜荔阳赶紧引着他进屋。
而乔鱼却站在院子里往门口探着头望了望,怎么没见相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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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阗将高明月放到榻上,又问杜荔阳:&ldo;可有金疮药之类的?&rdo;
杜荔阳愣了愣,心道难道明月受伤了?眼光落到高明月缠了布条的手腕处,血淋淋的,忙道:&ldo;有有有,越,快去拿。&rdo;
侍女越赶紧下去拿药,过一会儿就抱着些小瓶罐回来。
高阗小心翼翼地解开白布条,那白布条早已染成了血红色。而那腕上的伤口还淌着血,高阗接过药瓶,将止血散撒在了伤口处。
杜荔阳看着那只白嫩纤细的手腕如今血肉模糊不说,更像是断了一般的摊着,吓得一阵头晕。
&ldo;她是怎么了?是谁伤了她?&rdo;她不禁问道。
高阗并没回答她,只默默地为高明月处理伤口。杜荔阳也不再问,瞥见他神色,那双眼里,再不似平常的死水无波,而是诚实的泛滥着心疼与担忧的情绪。于是便招呼其他人悄然退出了房间。
侍女越倒是十分乖巧,出来时将门也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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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苑房间倒是有多的,侍女越与三个护卫帮着收拾了出来,乔鱼与高阗今夜也在这里住下了。
杜荔阳原本已经进房间,也躺在了榻上,可是翻来覆去了许久也没睡着,便索性起来了。出了房间,来到院中,除了守夜的护卫在不远处的大门那里站岗,其余人都各自歇下了。院中很安静,这个时节连个虫鸣都没有,只余阵阵秋风吹着旁边的树木竹林沙沙作响。这风里头似乎还夹杂了些冬的味道,怪冷的。幸好她多穿了几件衣裳,外头又披了件秋斗篷,总算还抗得住。
身子越发重了,她摸了摸肚子,似乎也圆滚了不少,想着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成为一个大肚婆,那形象啊,八成也谈不上有形象了,不过,当想到自己肚子里竟然装了一个小生命时,就会莫名嘴角上扬,就像睡了一个冬天,一觉醒来推开窗户一看,院子里的围墙上竟发了许多小嫩芽,叫人清新又激动。她现在才觉得,生孩子这件事,真是个太损形象的事,真真的当娘不易也!想起她那过世了多年的娘,当初生她时,想必也是这般的心情吧。不过,自从她去世后,她爸又当爸又当妈,想必更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