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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杀殿在大殿中正在玩弄婢女的头发,在指尖绕来绕去,探子来报,他神色自若,面无表情听着消息。
“主上,已打探清楚,手持烬沧的那少年正在鄞镇上的驿站养伤。”探子回报道。
“怎么受的伤?”闫杀殿淡淡道,带着一股阴冷可怕的味道。
“被业林用烬沧所伤。”探子道,他害怕得不敢看闫杀殿的脸。
“业林实在不行,烬沧都在手中,竟然还杀不了那小子。”闫杀殿道。
“业林如何?”闫杀殿微微抬起眼皮看着探子,问道。
“死……死了。”探子结结巴巴回报道。
闫杀殿听到后,正直了身子,朝身旁道婢女摆摆手,示意下去,婢女都识趣地退下了。
“业林竟然还打不过一个孩子。那少年是不是尹流光的孩子?”闫杀殿问道。
“经打听,是的。”探子一字一句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他死了,他儿子还活着!终于有人可以再陪我玩了!尹流光,你没想到吧!你的孩子竟然还活着!哈哈哈哈哈!”闫杀殿突然狂笑起来,空旷的大殿响彻他的声音。
他一甩衣袖,背过身,朝探子摆手示意退下。
闫杀殿一人在大殿中,思忖着,他想起了尹流光,那个让他敬佩的男人,入魔道而心向正道,然而世人皆知他入魔,一心要将他斩杀,却不知他的心却是最为干净的。
那些正道中人,为了使自己与魔道划清界限,一股脑子的残害他人,毫不留情,这个世界,到底谁残忍,谁是正道,谁是魔道。
他本与玄尘子师出同门,只是不为同门所接纳,唯一可以接纳他的,待他好的,却是萍水相逢的聂祖,只有聂祖欣赏他的能力,认同他做的事情。
他有时候想,假如那时,他碰到的是一个认同的正道的人,由那个人来引导自己,教导自己,那是不是这一世的人生路,可以走得平坦些,没有路上的渣滓割脚,是不是就可以少流些血,少走一些弯路。
但是他又在想,假如一切全部推翻,一切从头开始,如他所愿的,那他就不会遇上聂诗织了,他一世最爱的女人,让他流过泪,流过血,为她,他可以背弃一切,离经叛道,堕入魔道,可是他变得强大了,她却永远不在他身边了。
他好想对她说一声:“诗织,我现在很强大,此生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可是再也没有人可以回应他,他本就已经是坠落深渊的一颗石子,染尽了脏污的颜色,变成了不堪入目的样子,自己坠入深渊,为何自己还要想着带他人一起呢?
他不自觉心里一紧,慢慢收缩疼痛起来。
他慢慢握紧了手,想要以此来转移心里的痛,拳头慢慢渗出血来,浸湿了他的手指间,一点一滴,落在地面上。
酸涩难抑,是什么打湿了他的眼眶,温热的,他一只手敞开于眼前,接住了一滴泪。
他淡笑:“诗织,我的泪终是为你而流的。”
他继续道:“可是……你不在了。”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玄尘子,让他为你陪葬!但是我又不想他比我早去陪你,应该要让他一辈子生活在空虚的寂寥中,生不如死。”闫杀殿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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