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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esp;&esp;“英语老师的儿子说长大了要娶我，我问他能不能先给我五十块当彩礼，他说他没钱。神经病，没钱说什么娶我？”

&esp;&esp;瞿宁森静静地听着小破孩说话。

&esp;&esp;寂静肮脏的街道，少年和小破孩被细密的雨水轻柔地包围，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esp;&esp;瞿宁森在贫民区住了一个月。

&esp;&esp;一个月里，他听林舟许了九十四次愿望。

&esp;&esp;林舟醒了要许愿、饿了要许愿、被打了还是要跑出来许愿。

&esp;&esp;其中有三十次是问林志刚什么时候消失、二十四次说英语老师人真好希望多多赚钱、四十次问狗尾巴草为什么不给自己吃的再不显灵他就拔了它等等。

&esp;&esp;最后一次，他看见林舟跌跌撞撞地从溢满酒气的房子里逃出来，冒着雨来到狗尾巴草身边，狠狠将它一把扯断。

&esp;&esp;有些长的细软头发落在漂亮的眉眼间，发尾因为营养不良干枯发黄，小学生林舟双眼通红，雨水渗进他的额头，缓缓流下几道刺眼的血痕：“你一点都不灵，我今天又挨饿又挨打，我再也不要跟你许愿了！”

&esp;&esp;“林志刚说我爷爷死了，我妈妈死了，但是我有奶奶，我想跟奶奶生活，我不想再被他打了。”

&esp;&esp;“为什么你不说话，呜呜，那我不要奶奶了，你给我一点吃的吧，我昨天又没吃饭，好饿呜呜呜”

&esp;&esp;这是瞿宁森

&esp;&esp;林舟正在灯光下画最后一张图纸作业。

&esp;&esp;铅笔在素白的纸上留下灰色碳痕，宛如沾满鳞粉的蝶翼。他认真地将线条描摹完，抬起眸，侧头看了眼手机。

&esp;&esp;没动静。

&esp;&esp;林舟转过头，继续画。

&esp;&esp;我描描描描描。

&esp;&esp;没过多久。

&esp;&esp;林舟又抬起头，看了眼手机。

&esp;&esp;……黑色的屏幕依旧是黑色。没有人给他发消息，也没有人给他打电话。

&esp;&esp;老旧微闪的台灯咔哒一声，又一次断电。林舟干脆放下铅笔，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esp;&esp;洗完澡的段时白瞥见他微皱的眉心，停下脚步：“林舟，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esp;&esp;林舟没睁眼，声音礼貌而平静：“没什么。”

&esp;&esp;段时白干干地哦了声，回到自己床位前擦头发。隔壁床的许言洛嗤笑一声，无视他恼怒的眼神，阴阳怪气道：“看我们大校草天天盯着手机的样子，啧啧啧，这都三天了，瞿小少爷还没来找你？”

&esp;&esp;“怕不是真的被抛弃了吧？那可怎么办，以后谁来包养你啊？”

&esp;&esp;林舟依旧没睁眼，睫羽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嗯了一声，随口接话：“被抛弃了，不如你包养我？”

&esp;&esp;“”

&esp;&esp;许言洛阴暗爬行的笑声忽然卡壳一瞬，原本不屑的脸上猛地被红晕包围，就连段时白也侧过身，手里的毛巾带着吹风机一同摔落在地，他却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