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安戈被这人气笑了,“我才是最先上来等的人,你们一个个的跟风瞎凑什么热闹?”
副将道:“将军是咱们心里的神,打仗都是冲在最前方,英勇善战又体贴弟兄,大家伙自然挂心他了。难道,就许你看不许我们看?”
“当然了!”
“凭什么?”
“因为他是我媳——”
话说到一半,把后面那个“妇”生生咽了回去,眼睛生硬地眨了两下,“反正,我最先站这儿的,你们要看的话就靠边儿,自己后来的可别跟我挤。”
副将惊了,“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勤务兵,做什么这么大派头?”
“就是因为我是勤务兵,要一心一意伺候他,才更要在这里等着了。你们这些兵啊将的,快去干正事儿去!”
“你这小——”
副将正欲拿出官威数落他两句,人群里却不知谁喊了一句“军师来了”,于是纷纷低头躬身,左右让出路来。
封若书背着那老叟送他的宝弓,身后跟着霍邦,沿着百余级阶梯上来。一身的战火气还未褪去,眉宇隐约可见几分疲累,却因为打了胜仗,这份疲累之间也溢着欣喜。
他们一来,安戈那位置即刻便宽松了许多。
封若书看了这一圈人,慢吞吞问:“手头上的事都忙完了?”
那副将讪笑,“差不多了。”
封若书勾了个危险的笑容,虽然仍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总让人觉得一股寒风入体。
“那便是没做完了?”
霍邦随即在他身后重重一哼,“正事不干,倒一个个的都跑到这上头来吹风躲懒,我看是老子的军棍放久了,有人皮痒了!”
他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加上他对不听话的兵时常动手,大家对他便也又敬又怕。
威吓的话一落地,贴肩接踵的人群一哄便散了。
偌大的城楼之上,只剩了安戈、封若书、霍邦,以及作壁上观的萨伦曼。
国贼铲除,萨伦曼如今大权回手,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这一仗,他在近似牢狱的寝殿中忍辱负重了一年之余,亲信一个接一个惨遭毒手,在以为要踏进地狱的那一刻突然寻到一条出路,仿佛惨死的窦娥终于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