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燕历钧松开手,不是因为发傻,而是因为……因为很冲动、很没脑子的话脱口而出的刹那,心突然爽了,气突然顺了,委屈突然消失了,然后笑容浮上来。
像是某个人往他心头打开一扇窗、点亮一盏明灯似的,让他瞬间将所有模糊的、不明白的东西通通搞清楚了,豁然开朗。
原来追着她欺负,是因为喜欢啊。
原来看着她,心脏就抽动得很不舒服是因为喜欢哦。
原来罪恶感始终放不下是因为喜欢,原来极力否认、极力强调&ldo;讨厌&rdo;……通通都是因为喜欢。
养不教,父之过,都怪父皇没把他教好,害他把&ldo;喜欢&rdo;和&ldo;讨厌&rdo;混为一谈。
燕历钧笑着追上她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
踩过她踩过的地面,心脏狂跳两下,不太舒服,但他搞懂了,这种不舒服不是因为生病或讨厌。
学问这种东西是这样的,弄不懂就不通,不通就反感,就越来越丧失求知欲,一旦搞懂,便恍然大悟,窥见学术殿堂,在知识里优游自在。
所以他自在幸福了,即使眼下的状祝不是享受幸福的时候。
她走、他追,她慌、他乐,她极力把他的话抛到脑后,他用力把话锁在心中。
她说就此放下?不干!
她说不要他插手人生?不干!
谁要等到鸡皮鹤发、老态龙钟才跟她下棋喝茶?他要从现在起,每天喝的茶,都是她亲手泡的。
想到这里,他越发兴奋不已。
狼窟到了,她想喊人,但刚开口就发现情况不对。
对危险更敏锐的燕历钧早一步揽住她的腰,在黑影向她撞来之前,抱着她飞身上树。
她全身血液凝结,手指微冰,轻声问,&ldo;那是……&rdo;
&ldo;有一群狼,在洞穴外面盘桓。&rdo;他的视力足够将附近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ldo;怎么会有狼?&rdo;至少她住在这里的四年里,连一次都没见过。
&ldo;他们在吃东西,洞穴有食物?&rdo;
食物引来狼群?假狼窟变成真狼窟?早知道就别取这个名字。
一击未成,两头狼在树下徘徊,不只他们这棵树,不远处的树下也有一只狼,想到什么似的,燕历钧往那棵树上看去。
燕历钧说;&ldo;我想,我找到点点和木槿了。&rdo;
&ldo;在哪里。&rdo;
&ldo;在前方一丈处的大树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