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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这次抢粮事件是严重的，领导是很震惊的。本来领导上正在想办法从唐山调拨一些粮食搞一下救济，其中包括你们村；你们村都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真是又可怜，又可恨，不值得人心疼啊！为了严肃法纪，领导上决定，取消对你们村的救济，以引起你们的深刻反省，以傲效尤！&rdo;

人群大哗。齐喊：&ldo;都怨狗日的翁息元。&rdo;

待人声平息下去，领导庄重地说：

&ldo;翁息元同志是我们的好干部，为了集体和人民的利益，不惜牺牲，敢于管理，我们对他表示深深的敬意

&ldo;他狗日的也配，他专摸女人的奶！&rdo;人群骚动起来。

&ldo;摸摸奶子有什么关系呢？领导只管大的原则问题。&rdo;领导依然庄重地说。

群众被他的话激怒了‐‐

&ldo;那就让翁息元摸你婆娘的奶子去吧，这不是原则问题！&rdo;

&ldo;对，翁息元摸你婆娘的奶子，领导婆娘的奶子是公共财产！&rdo;

……

人们的情绪已失去了控制。

领导懵了！他站在高台阶上不好，走下高台阶又有失面子，便在高台阶上走来走去，嘴里咬着几个字：&ldo;刁民不可恤，刁民不可恤！&rdo;

突然，滚沸的人声嘎然而止‐‐众人身后，翁息元出现了。

他柱着两根椒木拐杖，单腿朝人群这边蹦。他蹦得很慢、很吃力，但很坚决。他咬着牙筋，两颊的肉颤颤地抽搐着。

人们屏住了气。

他终于艰难地挪到了台阶之下。他朝台上惊慌不定的领导作了作揖，&ldo;多有得罪，请不要记挂！&rdo;然后转过身来，把两根拐杖撇在一边，慢慢地跪下了‐‐

&ldo;乡亲们，对大伙儿，我翁息元对不住了！&rdo;

婆娘们看不下去，都扭过头去。

领导见状，咧了咧嘴，&ldo;翁息元，你给我站起来，你的原则哪里去了！&rdo;

&ldo;领导，我只是一个农民，我只知道众怒难犯。&rdo;翁息元依然跪着。他不禁咧了咧嘴，那是他的断骨疼痛，疼得他难耐。

&ldo;翁息元，我撤了你！&rdo;领导说。

&ldo;我愿意，这也是我来的本意。我建议领导上考虑一个人……&rdo;

&ldo;谁？&rdo;

&ldo;翁上元。&rdo;

&ldo;翁上元来了没有？&rdo;

翁上元扎在人群之中不抬头。

&ldo;翁上元，你还是条汉子不是？！&rdo;翁息元喊着。

翁上元慢慢挪到翁息元面前，&ldo;三叔，&rdo;他想搀起翁息元。

翁息元甩掉了他的胳膊，摸过拐杖，一咬牙，自己直直愣愣地站了起来，朝翁上元&ldo;嗯&rdo;了一声，朝人群之外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