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坚当年的记忆翻涌,这句话是说法理可以约束人的行为,继而影响人的心。
“这道理真……”
咯噔一声,像是堵塞的石头被疏通的声音。
一个从来没有出现的想法油然而生。
“过去法理是约束心的存在,这对于百姓而言,确实有效。”
“可各国国君乃立法之人,他们立法出于私心,立的不一定是公正之法。”
“譬如百姓已经有沉重的赋税,国君为了一己私欲,再立新税法,害更多无辜百姓违法。”
“这是违法的百姓是错,还是立法的国君之错?”
“而这不恰恰是当日论道大会自己出的题吗?立法之人需要有一颗公正之心。”
虞坚捋了捋长须,不禁吐出一口气。
“此理是近些年才领悟得出的,没想到它还就藏在这少时的读本之中。”
“法之道,竟早在我身边!”
虞坚攥紧书简,往后翻看,上面的道理还是如少时那样浅显易懂,可往深究,愈是发现成年之后的学问不过是书简上小小的变化。
“舍本逐末,舍本逐末……”
虞坚恍然,我这算是明白王小友为何非要挑选如此简单的书卷。
大道至简。
虞坚苦笑,苦苦研学数十载,没想到竟是事倍功半。
王小友,不,达者为师。
王师真非常人,得天独厚,这般悟性和天赋,要是来法家,不须三十便可称宗做祖。
这时,房门被敲响。
“老师,大家在等你讲学。”
“这就来。”
虞坚放下书简就随着弟子下去,到客栈的后院,那里已经坐满了人。
“老师,我们今天学什么?”
虞坚道:“今日,为师结结实实被上了一课,现在也传给你们。”
“今日不讲学,各自回去找到距离自己最长未打开的书卷,然后看它。”
有弟子不解:“过去的书简我们都已经学会了,为何还浪费时间?”
虞坚只是笑了笑:“你们照做就是。”
弟子们不好忤逆他的话,各自回屋子找到距离最久未阅读的书简。
可惜他们不是虞坚,并没有随便带数十年前看的书简,最远的也不过半年时间未看。
众弟子带着疑惑看了下去……
不多久,
“这法理竟然还能这么理解?”
“我悟了。”
“原来如此。”
不断有弟子发出类似的惊叹,虞坚看此情此景,道:“你们还年轻,将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走。切记,遇见王陆,要像对待我,不,比对待我时更尊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