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帐帘,她在外痛苦徘徊。
他在内,如受伤的兽,溺在寂静的黑暗里,颓然瘫坐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配得到她的爱……
帐内憋闷,他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在认识锦璃之前,他便是如此,在人前光鲜,是血族王最爱的儿子,在人后,却独自沉溺黑暗舔舐伤口。
前面,还有许多许多艰险,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勾心斗角中厮杀多久。
或许,突然有一日,就倒下去,再也站不起。
而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她!
帐帘的缝隙外,那一抹静雅出尘的水墨荷花锦袍,在夜风里美丽飞扬,淡淡的荷香飘渺散开,见她转了身,似要远离,他
心底的痛,陡然爆发成汹涌的怒。
帐帘呼啸,他冲了出去,怒声嘶吼。
“苏锦璃,难道本王给你的爱,不足以磨平那人给你的伤么?!还是,你觉得本王比你更脏?”
她缩着肩,愧疚地不知所措,也没有勇气转身看他。
“阿溟,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对不起……”
“若你真的如此嫌恶,大可以把孩子打掉,远走高飞,抛下所有的烦扰,从此云游山外。你再不必在乎谁会嫌弃你,谁会在乎你的过去,谁的过去复杂地让你恐惧!”
她仿佛被人击中后心,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打湿满襟,声音也痛地低哑颤抖。
“如果你期望我这样做,我会的。”
说完,她迈开脚步朝前走……
“该死的,你要去哪儿?站住!”
他低咒一声,追上去自后抱紧她,前倾的身躯冲撞得她差点跌趴在地上。
狂肆的吻印在她的耳畔,脖颈,珠翠娇艳的螓首被迫歪到一边去,她脆弱的心,也随着鬓边的步摇簪在来回轻摆着……
他吻痛了她,咬痛了她,故意让她铭记这痛。
“苏锦璃,你敢杀了本王的孪生女儿?你敢杀了你自己?你是要害死本王?嗯?”
“阿溟……”脖颈细微的痛,刺了骨,她恐慌不安,清楚地知道,他獠牙正刮划在肌肤上,惊得不敢稍动。
单薄的娇躯如一只秀美的鹿儿,被怒火狂肆的雄狮掳劫,入了黑暗的寝帐。
帐内的鹅黄纱幔辨不清颜色,在半空里,因疾风而飘渺跌宕。
华艳的衣袍,从寝帐门口,一件一件,爆碎凌乱委地,直蔓延到铺了雪白兽皮的宽大软榻上……
她素来是有自知之明的。
凭她一个半鬼半人的人类女子,怎就成了能罚这独步天下的男子跪搓衣板的溟王妃?
她的嚣张跋扈,她的为所欲为,都被他框在一个可容忍的圈里。
他愿宠她,便可把她捧在掌心,纵容配合她的所有任性。
他若不愿,她在血族里,什么都不是。
他只一句命令,便可妻妾成群,任她沉在水深火热里生不如死。
她知道,他不会太残忍,也不想愚蠢地激发他的残忍……
汗水湿黏了乌黑如缎的长发,贴附在她满是吻痕的娇躯上。
她清楚地听到,他低哑地呼吸,和比她更急更燥的心跳声。
婀娜的娇躯,难以自持地水蛇般在疯狂的欢愉里妖娆舞动,却仍是惊恐于他蚀骨的魔力。
他时而粗暴如狂,时而温柔如水,教她分辨不清,他是在恣意索取,还是在抚慰她,释放心底的思恋。
冲刺的节奏,愈来愈强烈,将她推向某个,她从不曾接近的顶峰,她忍不住想逃,却被他箍住腰间,动弹不得。
乌黑的长发,撒落在他胸膛上,在疯狂的节奏里,柔弱摆动着。
她紧闭着双眼,狂乱的宛转娇嚷,无意识的将体内的他,吸纳得更深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