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太多疑虑了,都只能暂时按下不表,江渔承起身,后背上全是湿漉漉的泥巴,地上还有拖行的痕迹,再看被咬的裤腿,应该是白雪拖着他来着。这回去该怎么跟娜德尔解释呢。江渔承哀嚎一声,对白雪说道,“你这家伙把我拖哪去了,好啊,我昏倒在地上,你把我当飞盘是不是,也不知道马吃不吃肉来着。”他嘴上这么说着,但手上动作十分轻柔,先是处理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而后又摆正了马鞍。江渔承浑身酸痛,这么猛地一下从马上摔下,简直比之前所有摔下来的时候加一起都难受,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忍着。他不去想自己昏迷的原因,而是准备翻身上马,但在转过身的时候,江渔承愣住了。“这。是哪?”原本他瞧着另一边,一望无际的草原,分不清方向,但转过头来之后,他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河流,树木,仿佛雨林一般的地方。一边是茂密的树丛,一边是广阔的草原。他原本生活的地方有这种情况存在么?两种环境仅有一条河隔着。江渔承走到河边,疑惑的看着清澈的河水。如果他猜得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太阳川。河流的两端一望无际,大约二十米长的宽度,河水不知有多深,虽然看着不急,但是此时下着雨,江渔承也不敢贸然就过河。更何况,他十分在意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昏过去,之前可没觉得这身体有什么毛病。难不成上帝给他开了门,就要把窗户关上么,虽然到了这个身体里,可原主有遗传病什么的。江渔承伸手捧了点水,他的身体探出,再一次感受到了心悸。这让他不敢多呆,连忙起身,跨上白雪便往回赶。白雪是识得路的,也知道主人身体不适,跑得比平时快多了。帐篷的影子出现在视线中。江渔承寻找着那些暗中看守自己的人,少了一半,另一边还在原地,只不过没再盯着他的帐篷了。娜德尔正在很焦急的到处转,她听见远处的马蹄声后,立即翻身上马循着声音奔去,见来人正是江渔承,这才放下心。“你去哪里,找你好久都找不到。草原上有狼,你可小心着。”娜德尔埋怨的看着江渔承,对于他突然消失的行为很是不满。来者是客,如果江渔承就这样失踪了,那会成为两个国家之间的问题。江渔承直起身子左右看着,牧羊人溜着狗,指引着羊群,很是随意,完全看不出他们会担心羊被狼吃了。“这里还有狼?我还从来没见过呢。”江渔承开了个玩笑,跟着娜德尔一起慢慢的往回走。娜德尔一听,有些生气,她抬脚踹了下江渔承座下的马鞍,低声骂道:“等你真的见到了,就不会活着回来了,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她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对于江渔承这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感到不满,不认真对待草原的话,是会吃大亏的。“哎呀,放心吧,我明白的,我若是见到了狼,一定跑得远远的,先去让牧民带着羊都逃掉,再来跟你说,看看到时候怎么办。”江渔承稳住了有些摇晃的白雪,笑着对娜德尔说道。虽然娜德尔是南疆人,甚至有可能是南如月安插过来监视他的眼线,但是跟娜德尔的相处让他觉得舒服,别的就先不想了。必要的时候,人也是要学会苦中作乐的。娜德尔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这么一闹,她原本是在江渔承前面的,此时却慢了些,在江渔承身后跟着。“你背后怎么这么多泥巴?都湿透了,遇到什么事了?”娜德尔疑惑的看着他不堪入目的背后,看着白雪如今跟江渔承还算是亲密的样子,也不太像是被摔下来的。“娜德尔,我问你件事,你不要跟别人提起来。”江渔承沉默了一阵,牵着快要走回帐篷的白雪绕了个圈,就在一旁闲逛起来。那些监视他的人见到了他跟娜德尔在一块,相互交头接耳一阵,跑了过来。“你要问什么?”娜德尔疑惑道。江渔承则是伸出手,食指抵在嘴边,悄悄地嘘了一声。那些侍卫离得远看不起,等跑近了之后,挡在了二人的前面。“小王爷,您也应该告诉小的你去了哪,不然小的不好交差啊。”那个侍卫是南如月手下的人,识得中原话,他一脸苦相,好像是因为江渔承的突然消失,而忙了很久。“你们告诉南如月了?”江渔承问道。“小王爷想我们怎么告诉?”侍卫十分警惕,不想让江渔承对他起戒心,没明着回答,暗里暗示着江渔承,其实他们还没来得及跟南如月说这件事。但是狗又怎么会瞒着主人呢,他只是在试探江渔承罢了。江渔承看着他的表情,突然笑了,与娜德尔对视一眼,说道:“怎么告诉?自然是如实相告了。”江渔承也没明说自己去了哪,这些守卫肯定是没有跟踪他的,不然在他昏迷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把自己带回来的。只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关子江渔承还是要卖的。娜德尔也十分好奇,跟着问道:“你带着白雪去了哪里,这么久没回来。”江渔承抬头看了看天,疑惑问道:“很久么?”“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丢了整整三个时辰。”娜德尔解释道,而后又不解问:“你到底去哪了?连时间都记不得了。”三个时辰,也就是整整六个小时,江渔承突然有些后怕,他竟昏了这么久!幸好没有遇上狼,不然就真的有危险了。江渔承看着马前那个侍卫,解释道:“我带着白雪去撒欢跑,它跑得远,而我又累了,便躺在一旁睡着了,白雪就在一边玩,我也没注意时间。”“就在这草地上睡的?”侍卫看了看脚底下此时有些泥泞的土地,对此有些不信。“这几日睡帐篷,小爷睡得不习惯,在外面的草地上躺着,倒是比睡帐篷里舒服。”他转过身,将湿漉漉的背后展示给侍卫看。“就是突然下雨了,湿衣服粘在身上难受死了,我看雨不大,白雪在雨里玩的还挺好,就带着白雪慢慢走回来了。”他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侍卫也没有不信的理由,于是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此时还是要给王上回报的,望小王爷见谅。”“那是自然,你们也不容易,该做事自然要乖乖做事,只不过我不知道南如月是怎么同你们说的。小爷可是客,不是俘虏,你们看着我,我也能当是保护,但若是看得紧了,这就说不过去了。”江渔承猜测,以南如月的性子,自然不会同这些小兵说真话,南如月谁也信不过,甚至自己都不信。心脏不好?果不其然,侍卫点了点头,挥手告诉了同伴江渔承平安回来了。今天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事发生了,侍卫拱手作揖,道:”小王爷好好休息,兄弟们就先撤下去了,小王爷受惊了。”看着逐渐远去的侍卫,江渔承松了口气,而娜德尔一直在想江渔承会问自己什么问题,趁着其他人离开,急忙推了推江渔承。“你要问我什么?”娜德尔怎么也猜不到在这里吃好喝好住好的江渔承还能有什么问题,他们每日可都是有工作的,即使是小孩,也有自己要昨晚的事情,所以好多人瞧着江渔承都觉得新鲜。“阿迪力曾跟我说,往这边一直去,会看见一条河。”江渔承道。娜德尔点了点头,指着那边又解释了一遍,“那边就是太阳川,是这片草原最重要的河,我们的祭祀,也是祭祀河神与草原神。”传说,太阳川的神与这片草原的神是母女,因为而草原与最大的那条凌川河是夫妻的关系,因为两个人想要保护草原上的人,所以凌川河才会有如此多的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