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痛苦。
我不太明白常坤的痛苦里面,到底包不包含爱情的成份,我估计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然后常坤回到病房。
石玲睁着茫然的眼睛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说:&ldo;你们在上海旅游的那几天里,上海发生一宗谋杀案,情况跟柴进的案子差不多。有目击者说,命案当天晚上,看见你跟受害人在一起。&rdo;
石玲的表情更茫然,显然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常坤深呼吸,一口气说完:&ldo;我们看了当天晚上酒店的监控录象,的确有一个和你非常像的女人从酒店里出去,直到凌晨才回。命案就是那段时间里发生的。目击者说那个和你很像的女人在酒吧里跟受害者搭上话,没几分钟就一起离开,再之后受害人就被发现死在一条偏僻小巷他自己的车子里。跟柴进案一样,死者双眼被挖,生殖器被割,背后有一块长方型皮肤被割。&rdo;
石玲先是发愣。
愣了差不多有一分半钟。
然后开始尖叫。
一叠声一叠声地尖叫
☆、我的背上有什么?
石用两只手捂住耳朵,不管不顾,疯了一样尖叫。
医生和护士不得不闯进去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试图打镇静剂。但她把医生推开,张牙舞爪,不能接近,脸色潮红,满面泪水。
她痛苦而绝望地朝常坤喊:&ldo;你怀疑我?你怀疑我?!你居然怀疑我?!你为什么不怀疑黎绪?!你为什么不去问黎绪?!你为什么不去看看黎绪的背上有什么?!你为什么要怀疑我?!!!!!!!!!&rdo;
监控器前面所有的眼睛,刷一下,全部对准了我。
她说,你为什么不去看看黎绪背上有什么。
为什么不去看看黎绪背上有什么?
我背上有什么?
我背上除了有一股生冷生冷的寒意,还能有什么?
所有人都停止笔录,全部回公安局。
所有人。
我猜所有当时在场的人,都迫切到恨不得立刻扒了我的衣服看看我背后到底有什么。
石玲那副惨样,就好像我背上安装了一个能毁灭整个地球的炸弹一样。可我比他们更想知道我背上到底有什么!
常坤安排一间办公室,放了一面落地镜,然后让三个女警陪着我。
我背对着镜子,站好。
脱外套。
脱打底的线衣。
然后,脱内衣。
每一个动作都僵硬到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每个细胞都在拼了命地抖。
我不敢第一时间回头看。
闭上眼睛深呼吸。
深呼吸。
再睁开眼睛。
两个女警站在我身体前面的两侧,盯着我背后的镜子,全都捂着嘴,把眼睛瞪到鸡蛋那般大,满面惊恐,连连后退,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为止。
另外那个站在我背后的女警,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屁股挪着地面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