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的楚满不知何时已经退出房间,却在门外与还未离开的龙延撞了个正着。
他扬了扬眉:&ldo;怎么你还没走?&rdo;
&ldo;干麻?怕我揭穿你?&rdo;龙延白了他一眼,&ldo;连幻化师这种偏门的人都被你找到,你也真辛苦。&rdo;
&ldo;哼,你以为被冷藏了十年的感情能有多深?那种莫名其妙的执念很快会被淡化的。等宫殿落成之日,我会安排贵族的女儿和他见面的。&rdo;
楚满自信的说着,完全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倒是对龙延的行为感到不解:&ldo;你才奇怪吧?&rdo;
龙延咬牙切齿却也无从反驳:&ldo;楚满,你这种人根本不懂感情。&rdo;
&ldo;哼,那种会乱人心神的东西要来何用?&rdo;
&ldo;你会后悔的。&rdo;
楚满冷笑着目送龙延愤怒的背影,觉得他的愤怒实在是莫名其妙。
16
十年,不算很长,却也不短,至少对于纳瑟来说沉积了十年的思念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理由来发泄的。
然而再见时的激动与兴奋只是一时的,特别是只有他一人陷入回忆的时候,纳瑟总有些失落,几日下来,纳瑟虽乐此不疲地拉着他的&ldo;燃&rdo;诉说他们的过去,可渐渐的他发现,他们之间竟只剩下过去,&ldo;燃&rdo;对自己的态度永远都是陌生和紧张,他不再是记忆中那个任性的少年,他称自己为&ldo;陛下&rdo;,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和大笑,哪怕纳瑟极力表现的像个普通的恋人,也无法改变。
【给他一点时间,记忆总会恢复的。】
纳瑟这么安慰自己,而脑子里总是有个消瘦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强迫自己忙碌起来,最好现在马上出征,因为他拒绝去思考一些东西。
比如……楚满的谎言。
&ldo;怎么?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rdo;
当纳瑟来到龙延的药舍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这半个月来,纳瑟的失眠症状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更严重了。
许多不想面对与拒绝的事在梦中呈现,每晚都折磨的他无法入眠,明明那个人已经回到自己身边,可梦里燃的脸依旧模糊不清,最后总会被满眼的鲜红取代,每每惊醒总是全身冷汗,所以他想起了好久不见的龙延,同时不得不去想那个浑身是伤的人。
龙延说他的身体很不好,别说已过去半个月,就算再过个一年,都不可能完好。
至今仍无法下床,伤口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可当纳瑟来到药舍的时候那人却静静地站在了门口。
值得纳瑟欣慰的是他乌黑的眸子里隐约闪过一丝暗淡的光,说明他的视力正在恢复。
深蓝色的长衫因为太宽松的关系,让他看起来更苍白消瘦,黑白相间头发被剪去一大截,由原来长及腰迹变成了及肩,不过剪的并不整齐而且还是一样凌乱,不听话的刘海掩住了他大半张脸,微启的唇依然是没有一丝血色,但并不像龙延说的连下床都做不到。
&ldo;他啊,听说你要来,难得肯乖乖吃药。&rdo;
龙延在紫砂壶里热上药茶,说:&ldo;那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调药,还有……不要聊太久。&rdo;
不久以前,纳瑟曾为这个人感到心痛,为了他独闯敌营,没想到此刻见面竟会这么尴尬。
纳瑟默默地看着壶顶缓缓升起的烟,一时也找不到话题,要对面的人先开口估计更是不可能,他只是微微低着头,凌乱的刘海盖去他大半张脸,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龙延说千鸩已经对他不起任何作用,也就是说他渐渐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情绪,有悲有喜,就是不知痛的时候会不会老实也喊疼呢?
还有面对自己的过去,他又是如何想的呢?
纳瑟微启着唇,有些话已经冲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不论如何,他们交焦都应该到此为止的。
就这样,两人谁也不说话,沉默让气氛变得尴尬,纳瑟看着他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地皱了皱眉,那杯茶估计早就凉了吧,可对方似乎并没有喝的意思,而自己已是第四杯茶下肚了。
&ldo;哎……&rdo;
一声轻叹,却让纳瑟捕捉到了来自那双满是伤痕的手指的极小轻颤,也莫名地扯动了纳瑟的心,指尖不知何时已轻轻抚开他的头发,对方的低垂的头却突地一沉,纳瑟微微一愣,顿时失笑出声,对方的头猛地抬起来,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但视力尚未完全恢复的眸子却一时抓不住焦点显然有些茫然失措,这模样竟有些……可爱?
纳瑟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问:&ldo;很无聊?&rdo;
&ldo;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