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纳瑟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面对这副残破的身躯,即便早已从龙延口中得知,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现实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ldo;走开……&rdo;
纳瑟推开那名手忙脚乱地压着伤口哭泣的侍女,用自己的手掌替代了那双颤抖无措的手,再次沉声说道:&ldo;统统给我走开!&rdo;低沉却威慑力十足的声音立刻吓的侍女们哭着跪倒在地。
纳瑟懒得再理她们,掌下传来的稍动令他恐惧起来,耳边传来龙延来历的喝声&ldo;压紧点,再这么流血下去,肯定没救。&rdo;
纳瑟不敢再犹豫,手掌用力压住伤口,几乎可以感觉到内脏与血管的突突跳动,血正慢慢地浸湿他的手,眼前全是赤目的红。
&ldo;抬手!&rdo;
龙延的声音响起,纳瑟立刻抬起手,只见龙延将一块抹着黑糊糊药膏的纱布轻轻盖上那个伤口,然苍白的身躯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动起来,腰腹以最大力气挺起,脖颈弓起,整个人顿时绷起僵住,张开的嘴里除了溢出的血水发不出半点声音。
纳瑟眼睁睁地看着龙延双掌交叠压着很快被血渗透的纱布用力按下去,迫使那人弓起的腰腹重重落回床上。
&ldo;唔呃……咳咳……&rdo;
一声痛呼终于随着鲜血溢出,纳瑟怒瞪着龙延,又骂不出口,伸出的手也帮不上忙,只能心痛的看着床上的人无助又徒劳的扭动。
半晌,龙延才吁了口气取下纱布,血已稍稍止住,只剩下微弱颤动和抽搐,他取过一块新纱布再次抹上黑色药膏递给纳瑟:&ldo;你来。&rdo;
纳瑟接过纱布,指尖有些颤抖。
&ldo;他现在的体质,伤口非常难愈,以前的伤姑且还好,可新伤总是很反复,特别是……从你身上转移来的那个伤……&rdo;
纳瑟浑身一颤,默默地把纱布盖在那个可怕的伤口上,掌下的身子立刻颤抖起来,密密麻麻的细汗从然的脸上身上渗出,纳瑟顿时有种想撤掉纱布的冲动。
龙延看了他一眼:&ldo;这是专门为他调制的特效药,虽然刺激了点,但除了它,没有其他止血疗伤的办法,你若狠不下心,我还是叫别人来吧。&rdo;
&ldo;不!&rdo;
纳瑟不敢再犹豫,心下一横便用力压下去,掌下一片柔软,随着他的力道微微凹陷,原以为然会像刚才那样挣扎起来,可除了几下轻微的挣动便再没动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下痉挛。
&ldo;看来是力气用光了。&rdo;龙延一边处理着其他伤口一边说,&ldo;这样反复三次,就能完全止血了。&rdo;
&ldo;每天吗?&rdo;
&ldo;是的。&rdo;
纳瑟感觉着掌下传来的突突跳动,皱起眉心问:&ldo;他的内脏伤的很严重?&rdo;
龙延叹道:&ldo;森仇一那一枪横扫过他的胸腹,伤到内脏不说还打断了好几根肋骨,当时你应该看到了吧?而且其中一根刺了肺里,当时他应该是连呼吸都痛若万分的,居然还能和你对战,真不知道森仇一到底用了多少药量才让他站起来的。&rdo;
纳瑟只觉得心脏在慢慢收紧,甚至有种把森仇一挖出来鞭尸的冲动,更可笑的是自己竟以为他已经好了,还说什么帮他准备了别院,送他几个佣人,呵呵……
&ldo;还有这个伤口,&rdo;龙延顿了顿看了一眼眉头紧触的纳瑟,&ldo;乌金箭是狼渊族族长专用特制弓箭的,周身布满横勾倒刺,旋转破入人体,拔出来比进去的时候更折磨人,虽然他没受过这些,可光是这伤口被原原本本转移过来就足以要了他的命,若非他的体内还残留一些药物,还有某着执念,估计已经命丧当场了。&rdo;
龙延看着纳瑟越来越痛苦的脸,心里闷的慌,却也有一丝丝报复的快感,当时自己明明的阻止过纳瑟,只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这一切无一不嘲讽着纳瑟。
纳瑟突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俯下身子靠近那人苍白的脸孔,第一次那么仔细用心地观察他的脸,情不自禁地用舌头舔过他的伤痕,最后落在他冰凉惨白的唇瓣上,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再无任何忌讳与犹豫。
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爱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纳瑟轻轻地抚过他连昏睡时都从未解开过的眉心,眼里满是溺爱地喃喃道:&ldo;快醒过来吧,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rdo;
&ldo;要怎么做,才能救他?&rdo;纳瑟看向龙延,刚好捕捉到他一时的怔愣与停顿,&ldo;怎么了?&rdo;